兰若先百无聊赖的低头,脚尖踢着地上一块嵌在土里的小石子,叹了今天的第n口气。
那边王昭礼再次送走了那个年轻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走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又失败了,人家还是不见也不让进。
“哎。”王昭礼叹气道,“咱们都在这守了好多天了,人家一点要见咱们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真的没戏了。依我看,咱还是回去吧,说不定王爷已经回来了。”
兰若先突然的脚尖用力,将嵌在土里的小石子给踢飞了出去,人站直了起来,一脸的毅然决然。转头看向那年轻人离去的方向时,愤愤难平。
王昭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啊,可不准骂人打人,有失朝廷颜面。”
他觉得,这货有时候就是个烟花炮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噼啪炸响,太难控制了。
兰若先哼了声,道:“谁说我要打人骂人了。人家不见我们,我们就自己进去。”
“进去?”王昭礼不解,“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君悦那王八蛋,才不会傻傻的站在外面等呢!”
王昭礼想,以王爷担倒也真会这么做。
王爷,是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那...那要怎么进去?”
“废话,当然是走进去啊!”
于是一刻钟之后,两个头顶插着竹叶的不明物体,穿梭在乱石密林之中,渐渐的往深处居所靠近。
他们很顺利,一路过去竟无一人发现。
约摸鬼鬼祟祟的走了小刻钟,远远的他们便听到了竹林上空有幽幽的琴音飘来,缥缈空灵,仿佛自天上而来。琴音过处,连鸟兽都停了下来,歪头细听。
鬼鬼祟祟的两人也停下了脚步,就像被这琴音催眠了似的,闭上眼睛享受,不自觉的跟随着这琴音,幻想着自己最快乐的时刻,最美好的愿望。
在这里,时间好像变慢了。
不,是静止了。
兰若先看到,他最快乐的时刻,便是和君悦在一起的时刻。比如缥缈林里初相见,然后和她来了赋城,然后做了官...
然后他看到,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君临...
他猛地睁开眼睛,惊醒了过来。
刚才那个画面,有点吓人。
他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而身边的王昭礼则闭着眼睛,还沉浸在这琴声所营造的美梦中,不禁松了口气。
“喂,醒醒。”兰若先拳头打了一下王昭礼的后背,王昭礼也醒了过来。
等醒过来之后,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竹林上空的琴音还在继续,空灵缥缈。山风刮过,刷刷声响。林中鸟雀,凝神聚听,看似平常。
兰若先肃眉道:“这个地方很邪门,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王昭礼听着前方传来的琴音,喜道:“我们都听到琴声了,肯定离主人不远了,怎们能半途退缩呢!”
“别。”兰若先阻拦道,“这个地方不正常,我们刚才都陷入了梦境。”
现在是大白天,他们又都是站着,做梦的可能性不大。
可他们刚才确实是做了,只能说明,这个地方有古怪。
一个避世的高人,说到底也只是凡人而已,不可能是神仙。住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总有保护自己的方式,不然就像那个首富一样,谁都可以来欺负胁迫。
就像缥缈林一样,它也有阻拦外人进入的障碍,有保护自己的方式。
王昭礼不赞同,“你不知道,技艺高超之人,是可以和周围的事物产生共鸣的。他的曲音能让人陷入梦境,可见对方在琴技方面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大手一挥,懒得跟他废话。“跟你个音律白痴说了也是白说。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说完,径自朝着前方而去。
“哎你...”兰若先气得瞪眼,“老子也是摸过琴的好不好,敢说我白痴。”
那边王昭礼已经走远了,自然听不到他的气话。
兰若先内心纠结在三,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了几个来回,终究是败下阵来,无奈的抬脚跟上。
“老子要是把命留在这,你可得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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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鬼鬼祟祟,渐渐靠近了竹林深处。
竹林的深处,建有三间草屋,呈三角分布。四周竹林环绕,不设篱笆。草屋由竹子建成,青石铺地。
最前面一草屋有炊烟袅袅,门前每日一见的那个年轻人正在劈柴。不远处有一女童,正在喂食林中飞鸟。
中间那座草屋,应该就是主人住的地方,琴声便是从那屋中飘出来的。且隐隐约约的,空气中好像还有一股香气,很淡,很冷,却很好闻。
王昭礼惊讶,“天蚕初雪香。”
兰若先茫然,“什么鬼?”
王昭礼“哦”了声,解释道:“这是一种香。以蚕蛹最里面的一层丝为主要原料,加以其它各种名贵的香料配制。取冬天的第一场雪置于十尺以下的冰窖中储存,待来年立春那日取出,和以原料,制成香。”
“这么麻烦?”
“因为麻烦,工序繁琐,且每一样原料都十分名贵难得,所以此香十分昂贵。我也是有幸闻过一次而已。”
王家如今虽比不上之前,但也是富庶之家。他闲暇时也会研究香料,对香道也算精通。这世间大凡有的香,他也能说个大概。
他继续科普,“这香虽淡却能持续长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