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莫问再一次来到浮来峰。
原本是准备和长信公主、薛丁山一起回神都述职的,但是公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偷偷下山了,薛丁山职责所在,不得不随后也跟着去了。
于是,莫问做出决定,不等他们俩了,准备独身回神都。
因为女帝给他的命令是“火速回京”。
他不想耽误,也不敢耽误。
虽然他知道这次回神都的后果,但事实确实是他辜负圣恩。
当初来离山养伤的时候,他未曾祭拜帝师百里之狂,但临行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到天宫院和这位道学宗师告别。
没让任何人陪同,因为他熟悉这条路,至少来过五六次了。
迎山风而出,踏密径而上,经过四象亭,直入罗盘广场,抬头望去,只见天宫院前殿坐落在一块形似龟背的“圣宝岗”石台之上,正是风水中“九龙捧圣”格局的正穴吉地。
沿台阶而上。
前殿为双重檐歇山式屋顶,台梁式屋架,面阔五间七丈,进深五间七丈。
入内。
一位老道士正在轻扫院落,尽管地面几乎是一尘不染,但他还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打扫着。
他有些意外地见到莫问神情有些落寞地走了进来,便停下了手中扫帚,双目发亮起来,闪闪生辉的瞧着莫问。
莫问向老道士颔首行礼,道:“老道长,别来无恙。莫问又来叨扰了。”
好几次来此烧香拜祭,他都发现在这天宫院中好像除这个无名无姓的哑巴老道士日夜守护之外,再无其他人。
老道士点头回礼,旋即摆出一个“请便”的手式。
莫问径直走进内堂,点燃香烛,面向百里之狂的塑像,轻轻跪在蒲团上,静默片刻后,非常虔诚地叩了三拜。
礼毕后,再回到前院之时,莫问莫名其妙地双腿发软,且头目感到一阵眩晕。
老道士察觉有异,右手伸出,非常及时地一把扶住了他,免去了跌倒在地的尴尬。
怎么会这样
以莫问的冷静和修养,也大吃一惊,差点失去方寸,皱眉道:“谢谢你。我没事,可能是伤势还没好利索吧。”
老道士正好抓在他的手腕处,探得他的脉像,神色专注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旋即摇了摇头。
莫问微一错愕,立时内查身体,发现运气不畅、脉搏下降、心率紊乱。
竟然是中毒了。
身在离山,怎么可能会中毒?
但是,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中了一种令人锁气眩晕,全身麻痹的奇毒。
莫问心中一懔。
蓦地,蓝色的天空中显出一道道神秘而玄异的绿色波纹,像是镜面开裂一般,折射出无数碎光,随后一闪即逝。
老道士神色凝重地抬头一看,默然半晌后,似记起久被遗忘的事般,不堪回首地喃喃说道:“结界破了,他终于回来了!”
莫问霍然转脸瞧着他,心忖:“原来你不是哑巴。”
……
浮来峰。
青羊宫大殿之内。
掌教秦尚、裴浅妆、崔瓒以及二代弟子涂金群、秦本真、上官不破,一脸的凝重,人人均有事不寻常的感觉,直到一起看到天空中无数的碎光。
众人心中泛起汹涌澎湃的情绪。
太突然了!
太强悍了!
离山结界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人给破了!
这可是天下第一强大的阵法结界。
此结界乃是当年百里之狂以阵法与神识联合凝结而成,万物只许出,不许进。若非本门密语,是根本进不来的,但现在它却真实地给人破了。
秦尚一对星目倏地亮了起来,叹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涂金群深呼一口气,说出最想问的问题,道:“掌教,究竟是谁有这等本事闯我山门?”
秦尚神色不变的道:“普天之下,破得了离山结界的,或许就只有他了。”
闻言,裴浅妆脸色微变,崔瓒却是一脸愤恨,两人交换个眼色,均看出对方心中的惊异。
尽管他们也早已猜到是谁了,但是当秦尚说出是“他”的时候,他们才确信这是真的。
涂金群本想再次追问“他”是谁的时候,却被崔瓒的一个凌厉眼色给挡了回去。
堂内立即鸦雀无声,呈现紧张的气氛。
秦尚静默推演,心忖:“他还回来做什么呢?”
接着脸色微变,心中涌起一丝愤怒,旋又硬压下去,道:“金群,你和本真、不破速往天宫院,务必要保护好老道长与燕国公。”
秦本真愕然道:“燕国公固然要保护,但那位老道长为何也要保护呢?”
秦尚道:“哆嗦。让你去就去。”
秦本真耸耸肩,颓然无奈的只好随大师兄领命去了。
……
破除离山结界的正是火轮邪王。
只因为离山脚下的战事,出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变故。
丁沐即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是仍然不敌楼重峰的蛟魔锏,被其重伤之际,恰好薛丁山及时出现,挡在她的身前,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人算什么本事,薛丁山领教你的高明。” 说着在刹那间将全身功力提升至巅峰的状态。
楼重峰的气势并没有因为薛丁山的一句话而有丝毫波动,仿似渊渊深海,能保持此状态直至永恒的尽头,淡淡笑道:“薛丁山?”
薛丁山双目神光如电,道:“正是。”
面对兵部强者、千牛卫首领,以楼重峰的自负,亦不敢轻敌,道:“请!”
薛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