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枫华一脸无辜,眨巴着一双如小鹿般水灵灵的眸子,看上去单纯可欺。

这个时候,她真是觉得,不会说话,真是格外有好处的!

至少,在不想说话的时候,是不需要强迫自己开口的。

得不到凤枫华的回答,老太太积攒起来的怒气越发汹涌茁壮:“你别得寸进尺!分明是你自己摔下了荷花池,受了伤,如今还来怪罪倩儿!你娘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姐的么?”

凤枫华继续眨动着水湾湾的眸子。

来来回回,老太太也不过就会说那么几句责备的话。

到底她是不占理的,如今站在这里,也不过是气不过罢了。

凤弘文和凤弘武兄弟二人并没有走。

听见老太太这话,凤弘武冷哼一声,又转身进了门:“祖母若要求人,便该有个求人的态度。祖母这一来,不是责怪这个,就是责怪那个。祖母可曾自省?身为祖母,您又是何等做派?二姐如今还病着,强撑着病体来招待您,您也该有点儿为客的自觉!”

“武儿,休得胡言!”海梦雪在一旁听着,心中也很是不得劲儿,不等老太太发怒,她便生起气来,“还不像你祖母道歉!身为小辈,这便是平日里母亲教导你们的礼仪么?”

凤弘文虽日夜流连花丛,到底在家里的时候还算是稳重些的,叫人看着也像那么回事儿。

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去青楼喝花酒,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这个老三,虽与倩丫头是双生,脾性却是天差地别的。

倩丫头那般温婉可人,可偏偏这三小子却是个混不吝。

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但凡是他看不过眼的,总要说上两句,也不管对方是谁,面子上过不过得去。

关键是,凤弘武曾好些次叫海梦雪下不来台,因此,相比大房的几个孩子,海梦雪倒是更喜欢凤弘文一些的。

对凤弘武却是厌恶至极。

而凤弘武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也很是不屑的。

听到海梦雪教训自己,凤弘武顿时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有说错么?”

“好了!”凤弘文拉了拉弟弟的衣袖,“三弟,你别气了。祖母也是二妹妹的祖母,定然是不会有所偏颇的。四妹妹做了那样的事情,自然有官府去查,我们就不必掺和了。二妹妹受了委屈,如今病得还重呢,你就别扰他了。”

凤家的这位大少爷无论在谁面前,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说起话来,也是和声和气的,即便是对下人,也不曾重过一声的。

他虽日日留恋烟花柳巷,但在潋阳城权贵之间的名声,却并不因此而受到脏污,反而越发雅致。

此时,他淡声开口,一如往常。

声音轻轻柔柔的,叫人听着,便觉得仿似一缕春风轻轻拂面而过。

凤枫华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不显。

老太太最是喜欢大哥的,可她却并不了解这位凤家大少爷。

他虽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腹黑的很呢!

瞧瞧这番话,虽然是在教幼弟,可那字句之间,却是在针对老太太和大伯母的呢!

她的身体的真实状况,三弟猜不出来,但大哥一定是知道的。

大哥一向聪明,慧眼如炬!

果然,听了凤弘文这话,老太太和海梦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却因为说话的人是凤弘文,而又发作不得。

两人对视一眼,却不好再横冲直撞。

看向凤枫华时,老太太脸上的神色不得不稍稍和缓一些:“二丫头,祖母也知道,你受了委屈的。但四丫头到底是你妹妹,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凤枫华此时才虚弱地抬起胳膊,比划了几个手势。

弄影在旁边解释:“小姐问老太太,她什么时候见死不救了?”

老太太脸上的温和有些绷不住了。

这贱丫头,生来就是来讨债的!

不过,如今大孙子还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说下去:“你叫你娘去请了知府来断案,还惊动了薄阁老,如今倩丫头还在前面跪着,你这不是存心要倩丫头的命么?”

说到后面,老太太的语气又有些不太好了。

活了一辈子,即便是当年对着凤老太爷,她也不曾这样低声下气过。如今,却不得不在一个晚辈面前弯下腰去,这叫凤老太太如何能甘心?!

“老太太是不是误会了?我家小姐今日一直在阁楼里躺着呢,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更遑论叫夫人去请知府了。况且,老太太又如何得知,知府大人定然会判四小姐的罪呢?不是才来探案的么?难不成,老太太心里也知道,我家小姐受伤,与四小姐脱不开关系?”

弄影用着询问的语调,可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中,分明却已经表示了肯定。

怀疑的目光,直直地射进老太太的眼里,仿佛一眼便能瞧到老太太的心事似的。

被弄影这样看着,老太太心中竟有一丝畏惧。

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时候,老太太又不由得一阵懊恼。

不过一个不值钱的贱丫头罢了,怎么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莫要曲解老太太的意思!”海梦雪见此,心中也是越发地生气了。

今日跟老太太过来,本来就是奔着问罪的念头的。

这才刚一会儿,他们就被拿捏地这么被动,那倩儿又如何能脱身?

下月便是薄阁老的寿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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