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笙虽然是皇家人,可是对云家却满怀憎恨。
她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却因为权谋斗争,失去双亲,明知云赫杀了她的父皇母后,却只能享受着云赫给她的荣华富贵,苟且的活着。
忍着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苟且的活着,表面上,还要对云赫的恩赐感恩戴德。
她不能死,因为弟弟还活着,她要看着他,看着他好好的活着,不要以卵击石。
云墨笙最担心的莫过于褚均离的安危,那时,他虽然韬光养晦,不管是在东昱还是南陵,都权势滔天。
可是,因为幼时的伤害,他身子骨弱不禁风,几乎朝不保夕。
这样的他,又怎能再遭受迫害?
若是他暴露身份,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好在褚均离撑过来了,如今身子大好,已经没了少阴针的反噬,再没有人能伤害他。
可是就是因为这般,云墨笙才痛恨云赫过去对褚均离的伤害。
云赫死了,云衍来还,云衍还不了,那便在云霁身上讨回来!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更何况,这云家的江山,本该是云瓖的!
云赫算什么?云衍又有什么资格?云霁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又凭什么霸占着她父亲的江山,凭什么该拥有本该属于她弟弟的天下?
只有云瓖,才是名正言顺!
封玦听此,唇边掀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挥退了下人,走近云墨笙,与她对峙而望,只听她道:“云家的江山?云家的江山何来?先祖皇帝云墨与金兰兄弟封弥同心同力,征战三十年,历经生死,横扫中原九州,开国建业后,百姓称之为封云二帝。在百姓眼中,封在先,云在后。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封弥为了与云墨的兄弟之情,甘愿俯首称臣,自己远去大宁,做一个小小的藩王,并立下祖训,封氏后孙,以守护天下为己任,世代忠于皇家,若有不臣之心,便永生不再是封氏子孙!没有封氏,哪有云家的天下?”
封玦说到这里,眸中全然都是讽刺,她盯着云墨笙脸,继续道:“父王一生,权势滔天,毕生心血都为了东昱的国盛民安而操持,最后落得个自戕而亡的下场,云墨笙,你当真有一个好哥哥!”
云墨笙没想到封玦会说出这样的话,原不想,封玦对云家有这般怨恨,她一直都以为封玦是云赫养大的,是云赫的人,所以才会对云衍和云霁这般尽心,没想到,封玦清楚的知道云赫与他有杀父之仇!
这个少年才二十岁不到吧,竟然隐忍至此!
封氏竟然有这样的组训吗?先祖皇帝云墨当真是交了一个好友!
只是,封弥立下这样的祖训,却没料到苦了自己的后孙吧!
因为家族家训,封氏永远都是被动,不能反抗,不能与云家为敌!
所以,就算封玦狭天子以令诸侯,也不会自己登上那个位置!
云墨笙心中震惊,竟是有些站立不稳!
当初,云赫驾崩,封玦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封玦别过头,双手负后,看着窗外,一字一顿道:“放眼天下,强者为尊,就算我封玦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又有谁敢反对?只是,本王不愿做封氏的不孝子,让父王在九泉之下受列祖列宗的苛责。再者,云赫坐脏了的位置,父王不屑,本王更不屑。本王要培养云霁,那是因为本王要他对本王感恩戴德,让他一辈子都守着这东昱的江山,确保大宁藩地永生无纷争!”
说完,封玦转身看向云墨笙,眸中全然都是杀意:“所以,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该对云霁出手,本王也不会容许有任何威胁本王的人活着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云墨笙听此,心中大惊,手指抖了一下,然后握紧了拳头。
这个少年心意已决,瓖儿若是贸然出现,她会不会对瓖儿出手?看样子,封玦是想要一个听话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有能力的皇帝。
瓖儿出现,虽然名副其实,可好若是封玦出面干涉,瓖儿有几分把握?
可惜了,若是瓖儿知道封玦心中所想,一定能与之成为之交好友,可是如今的他们,处于对立。
云墨笙咬了一下嘴角,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放玉丞一条生路,我们做个交易!”
“你没有资格与本王讨价还价,何况,今日之事,长孙玉丞全程在旁,五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你以为,本王会留着他,给他长大找本王报仇的机会么?”
云墨笙听此,反而笑了:“果然,云赫当初没有杀你,反而将你带回京都,养在身边是多么糊涂的决定!”
云墨笙丢开长孙玉丞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蹲下身子看着长孙玉丞,温柔道:“丞儿,母亲对不起你,别怕,母亲带你去找父亲,我们一家三口以后都不分开。”
若是他们死在一起,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长孙玉丞点了点头:“好,父亲母亲还有丞儿,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封玦见母子如此,心头并不好受,她没有杀过孩子,也确实不忍心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她叹了一声,招手道:“押下去,关起来!”
不过,她刚说完,柳桑就跑进来,道:“王爷,南陵皇来了,听说非要见长公主和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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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