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栾惊得合不拢嘴,她怔怔地望着宸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宸羽则深沉地望着壁画不曾言语,易可木皱着眉,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龙昭适时地开口了:“这便是浮生王子。这画,也是浮生王子所作,当年先祖便是在这座岛上结识了浮生王子,王子对剑情有独钟,后来在龙冢助我族人修复神剑,在此间,他绘了这些画卷。”
栾栾咬着唇,努力控制着汹涌澎湃的内心。
是这里了,六千年,那些随着幽昙国覆灭而消失的历史和爱情,原来还是存在的。六千年过去了,还有人见证。浮生,姑姑,还有柒月……
宸羽沉默半晌之后,忽然惜字如金地道:“一面之词。”
龙昭淡淡一笑:“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时隔多年,先祖留下的遗迹于后人而言,有待查证。栾栾姑娘乃神族,六千年对姑娘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姑娘对这些事想必更为了解。”
栾栾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她看了看宸羽,又看了看易可木。宸羽倒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可那该是的木头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如此神同步的表情让她内心踌躇又挣扎,到底该说什么呢?
“我……”栾栾支吾了半天,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说。
龙昭温和地笑了一下:“栾栾姑娘若不想说也没关系,这里是龙冢,先祖视龙为神。我带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消除你们心中的疑惑。”
栾栾万分感激地看着他,龙昭如此善解人意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栾栾挣扎良久,才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姑姑说,浮生是幽昙国的二王子,被王后陷害,流落到海外,但那段时间,浮生就像失踪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所以……我也不知道,浮生离开幽昙国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或许……”
栾栾偷觑了宸羽两眼,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她说话的底气便越来越不足。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栾栾很忐忑,她小心翼翼地说:“或许他真的来过这里也不一定呢……”
一句话说完,她顿时感觉有两道目光正在将她凌迟。
栾栾怯怯地往宸羽身边靠了靠,又觉得不对,又往易可木身边挪了挪。她没说错什么话吧……
她的内心继续挣扎着。
龙昭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眼中带笑:“那如姑娘所说,画中人确实可能是浮生王子?”
“这……”栾栾又是一阵忐忑,她咬着手指瞧了瞧宸羽,又往易可木身边挪了半步,泪眼汪汪地点头:“是挺像的。”她立马感觉那道目光更冷了,不由改口道:“姑姑给我看过浮生的幻象,我这人脸盲,记不太真切,只记得浮生也带着一面银质面具。不过,这好像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次该没说错什么吧?她转眼看易可木,易可木挑眉,表情很无奈。再看宸羽,不,她已不敢再看宸羽了。
从画像来看,宸羽和浮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龙昭似乎也赞同了她的话,想了想道:“当年那一群黑衣术士说,只有浮生王子归来才能解除咒印,若公子是浮生王子的转世,当能与咒印有所感应,公子不妨试一试。不过……”
龙昭一如之前温文尔雅:“龙冢是禁地,公子还是不必去冒险了。能确定公子与浮生王子有关,那么你们离开这里的几率便大一些。”
易可木面色并无缓和,他瞧着山洞的摆设,这次山洞并不是特别大,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几处石台,便只有墙柱上的几盏火盆,可谓简陋至极,并无异样。
他微微皱着眉道:“公主说龙冢中有封印,看这里的模样,既不像传说中的龙冢,更不像有封印。”
龙昭道:“据说这里曾是浮生王子专研剑术的居室,山洞连着铸剑炉,但铸剑炉恕在下不能带诸位去。”
易可木没再说什么,宸羽更是沉默,龙昭又道:“为诸位的安全考虑,我们只能走到这儿。”
易可木沉吟着,看来这次龙冢之行,也是公主一场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不作声地点点头:“那既然如此,劳烦龙兄带我们出去吧,我们连夜便走。”
“可……”栾栾还想说,诅咒什么的,一点眉目都没有,怎么就要出去了呢,结果被易可木一瞪,生生吓回去了。
易可木从来对她都是美好的,今日一瞪还是第一次,她立马识趣地缩到了一边。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司城列那么怕他了,敢情这人瞪起人来,着实比宸羽还吓人呢!
***
众人带着不可思议和万般疑惑出了龙冢,走出龙冢时,天已经黑了,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火,尤其是每家每户的剑炉,火光明灭,将整个村子照得犹如白昼。
龙昭显然很小心翼翼,将他们悄悄送回他们住的庭院里,栾栾自从迷途岭归来,她的术法就灵通了许多,她试了几遍隐身咒,居然用上了。于是她们大摇大摆地捏着隐身咒的法决,走了回去。
临走前,龙昭冲栾栾很腼腆地笑了笑,“诸位早些歇息,晚些我再来。”
栾栾嘿嘿笑,冲他挥挥手,“好的好的。”
龙昭走了,屋子里的人都很沉默,今日很难得宸羽没走,安静地坐在屋里,手中捏着只茶盏。易可木坐在他对面,也拿着只茶盏在把玩。
难道今天喝茶喝出了内伤?两人能这么和谐地坐在一起?
栾栾托着腮,瞧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