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头退出了堂屋,陈素这才留心四下观看,这间堂屋不小,正东一块开阔的地方,墙角一处小门,正对着这边错落摆放着十来张方圆不一的桌子,看起来没有什么规律,每张桌子旁都放了三五个小櫈,再往后是三排散座,大概也能坐十几个人,他与汀烟三女坐的这里相对是最为幽静的地方,不过此时堂屋中十几双眼睛看过来,这个略显幽暗的角落反倒变得不那么安静。陈素毫无所谓,迎着那些人的目光望过去,不少人便将视线移开,也有人跟他点点头,或是眼神不善的对望那么片刻。
“师父,这是什么地方?”花莹惜终于是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道,陈素一撇嘴,“我说不准,不过一会儿看看便知。”汀烟微蹙了眉头瞅一圈,与妹妹两个手不自觉的把手握到了一起,四个人等了差不多半刻钟的功夫,也不见茶来,更不见那瘦老头,而且堂屋中始终是这︾cロ巴,么几个人,气氛却显得十分冷峻。
“师父,他们这到底在搞什么鬼?”花莹惜腰肢一挺从小櫈上跳下来,便想回去找那瘦老头询问,却被陈素一把拉住,“莹惜,耐心点,有些人比咱们来的还早呢?”说着他又向四周看了看,那些人即便是脸上带着微笑,眼神中也暗含杀机,明显不太喜欢他们坐在这里,陈素对花莹惜使了一个眼色,花莹惜小嘴撇了撇,又坐回了小櫈上。
不多时,东墙处的小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边拉开,走进来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妇,老太太看起来不但面色蜡黄,而且步履蹒跚,仿佛被人轻轻一碰都会摔倒,她缓步走出小门,堂屋内的人不少都变了脸色,或露出笑意,或表现的十分恭敬,在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两个娇俏机灵的女童,看样子比花莹惜还略显小些,老太太进屋背墙而立,目光在身前一扫,轻嗽一声,以低哑的嗓音说道:“实在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南星婆婆真是客气,您能出来见我们,再等上一天也无妨。”坐在老太太身前首位的一名男子拱手说道:“与您老手上的宝贝相比,等多久也都是值得的。”老太太枯老如榆皮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容,“我道是谁的嘴儿这么甜,原来是扈庄主。”那名男子欠身示意,于此同时,老太太身后的小门又嘎吱一声打开,鱼贯而入走进来八九名身着各异的汉子,这些人进来,南星婆婆脸上的笑容明显愈发灿烂了,只不过那出言恭维的男子,脸色却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
“扈庄主口是心非,咱们这条街上谁不知道?”一名走在最后的男子出言讥讽,扈庄主面色微寒,不过随即露出轻蔑的笑意,“扈某向来不会背后道人长短,这一点倒是比许老大差得远呢。”说话间两人的目光对到一起,皆露出十分明显的敌意,南星婆婆却沙哑的笑了一声,“两位,且看在老身的面上,都先坐下来。”许老大冷哼了一声找处桌子坐下,此时这堂屋里算上陈素四人已经有三十来人,便显得有些狭窄。
等许老大几人坐下,南星婆婆身后的一个女童去关了小门,先前那瘦老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上前去与南星婆婆站到了一处,两人并肩而立,瘦老头这才开口道:“各位,咱们大都是旧相识,不过也有些新朋友,话说回来,你们今天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我废话也不多说,那宝贝只有三件,诸位价高者得,婆婆也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瘦老头瞥了一眼南星婆婆,老太太咧嘴一笑,接过话茬说道:“为了这三件东西,老身可是费尽了力气,我不管你们拿出去以后如何转手,只是不能说是从这里拿走的,不然的话休怪我老太太无情。”
“婆婆吩咐,我等自当谨记。”众人应毕,南星婆婆的目光看向了陈素四人,不由得眼神微凝,陈素便觉寒意降临,亏他能耐不弱,不然的话恐怕也当中出丑,南星婆婆也是一触即收,不过看陈素的目光明显有些变化,“这位公子是?”
陈素匆忙起身对着南星婆婆一拱手,“在下陈素,婆婆有礼。”南星婆婆微皱着双眉摆了摆手,示意陈素坐下,瘦老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以陈素的修为,虽然没有肆意去探查,不过他们二人说话他竟听不清楚,显然这两位也不是等闲之辈,数息之后,南星婆婆微微点头,目光也不再看陈素,只平静的说道:“既然有人是初到此地,老身还需把些话讲明。”说话间她手腕一翻,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张三寸宽,七寸多长的皮制牒文,“这是镇九宗震门门主雷轰亲自签发的震门记名弟子通关牒文,持此便可以进入后面的四道城墙,尤其是可以通过云留山山门查检,其价值不用老身多言,各位心中自有衡量。”说罢她将那牒文交到瘦老头手上,“不过有一件事老身却要跟大家把丑话说在前头,出了小店,这牒文就算王上亲自过问,你们也不得说是从我手里取得,不然的话就算是天涯海角,老身也一定牒文追回。”南星婆婆一席话说完,整个堂屋里鸦雀无声,陈素却隐隐感觉到这老太婆的实力恐怕不在花莹惜之下,另外怕是她背后所牵连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众人无言,瘦老头手持牒文,嘿嘿一笑,“诸位,别听婆婆把话说得这么狠,只要大家不犯忌讳,就永远是我们南北铺的朋友。”此话出口,堂屋内众人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此时瘦老头把手中牒文一扬,“各位,这牒文有多难得不用我多说,咱们做这买卖也不是一回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