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张良没有再和扁鹊固执这最后的几秒钟了。眼看着刘邦的剑刺穿了扁鹊的胸口,张良便也停住了魔蓝能量的输出,在还剩下大概七秒钟的时间时,提前终止了“言灵·操纵”。
刘邦已经出现了,扁鹊也已经被重创了,剩下的就是二人对一残血的压倒性局面。既然没有悬念了,张良也就没有必要再消耗着大量的魔蓝能量去维持“言灵·操纵”了。
于是张良伸出的左手五指一合,束住了言灵古书神秘的气息,飘页,涌射而出的言灵光束也顿时消逝在虚空。而后张良伸出右手一按,将张开第904页的言灵古书合住,又抱回了自己手中。而当萤火色的言灵光束从虚空中消逝的同时,枷锁着扁鹊身体与灵魂的言灵之力也随即消失。由是在扁鹊还在等待着最后七秒钟的时候,消失了近三分钟的意识与感知忽然就解开了禁锢,回到了自己大脑的思想端口,灵魂意识与身体意识也重新链接完整。绝对的控制终于解除,扁鹊也终于得回了自己的自由。
扁鹊凄冷的目光忽而颤抖了起来,感受着所有意识与感知的苏醒,让他有一种于混沌中又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梦幻,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竟让他灰白的脸庞上都浮出了一丝生气。但是紧接着的一瞬间,海潮一般汹涌的伤痛感翻涌而上,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感知与意识。那是先前三分钟里被言灵之火不断灼烧出的伤痛,和刚刚刘邦全力一剑刺穿身体的伤痛,巨大的痛楚混杂在体内,在一瞬间全都涌回到了扁鹊脑中,逼迫着他全部接下。
双眼瞳孔猛地一缩,扁鹊几乎是瞬间就吐出了一口浓血,然后整个虚弱的身体直接软倒在了刘邦的剑上,全凭刘邦的力量在支撑着他。刘邦虽然仅仅刺出了一剑,但是剑上却凝聚了大量的魔道能量,一剑地刺入就伴随着能量的无声爆发,强力重创了扁鹊身体内部的组织。再加上之前受到的诸多伤害,伤势的堆叠使扁鹊本就脆弱的身体系统立即频临了崩溃的边缘。他根本已经支撑不住了。
刘邦目光寒冷地看着扁鹊灰白面庞上浮现出的痛苦,沉静了片刻后,忽然挪动了右手紧握的银月剑。他一边凝视着扁鹊凄冷的目光,一边将银月剑往外拔出,被血染得殷红的剑刃从扁鹊虚弱的身体中一寸一寸地回剌而过,又极大地刺激着扁鹊身上的伤口,摩擦出了无数尖锐的痛楚。而刘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扁鹊脸上闪过抽搐的痛,然后将整柄银月剑从伤口中一口气拔出,任凭扁鹊虚弱的身体,痛苦无力地软倒在了地上,与深黑色的尘土躺在一起。
一直到瘫倒在地时,扁鹊的瞳孔都痛苦地放大着,整张面庞惨白如墙灰,人也死寂如尸体。但是他没有死,他还没有死,虽然身体受了许多伤,伤痛到他动弹不能,但是他的嘴里还吊着一丝缓慢的气息,支撑着他苟延残喘的生命。他只是静静的躺在了黑地上,任由自己的血从伤口溢出,流淌进黑色的尘土中,染出斑驳的暗红的凄美。“还有最后一口气啊……”刘邦冷冷地凝视着已经残倒在地的扁鹊,右手轻振了一下银月剑上染满的血泽,声音冰冷地说道。
而后他看着扁鹊毫无血气的灰白面庞,再次举起了手中已被染得殷红的银月剑,无声无息却毫“等一下,汉王。”七十二米外的张良忽然踏着虚空走进,叫住了正欲一剑断绝扁鹊性命的刘邦。“怎么?子房还有什么事吗?”刘邦下意识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殷红的剑锋悬停在半空,往下缓缓地滴着鲜血。而后他回头看着张良,目光温和地问道。张良静静看了一眼残倒在地的扁鹊,目光略有些许复杂。“他已经是将死之躯了,我们就不必太决绝。给他点最后的时间,让他自生自灭吧。”“呵,子房你太仁慈了。”刘邦浅笑了两声,轻声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呐。”言罢,刘邦浅笑着回过头去,又紧握着悬停在半空的银月剑,将被血染红的锋芒对准了扁鹊的喉颈。剑指人体要害,才能一击断命。而张良凝视着扁鹊眼中凝滞的凄冷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声。
“汉王且慢。”听到张良的声音,刘邦还是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但却没有再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子房,战场之上是不能心软的。不完全除掉扁鹊,我们很有可能前功尽弃。”“我知道,为了阻止禁术‘轮回日’的发生,我们必须斩除扁鹊。这个问题上我不会动摇。”张良看着刘邦深沉的背影,沉声解释道,“但是我们可能还有需要用到扁鹊的地方。以防万一,有些关于禁术‘轮回日’的问题,我还必须盘问他。”
“毕竟现在只有扁鹊最清楚古魔道的事。”张良看着刘邦说道,言辞里颇有些许恳求。“子房说的是,凡事小心为上,有疑问还是得问清楚。”刘邦沉寂了片刻后,终于出声同意了张良的话。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刘邦绝不可能跟他说捕风捉影之事,既然他说了,就证明真的有一百多头暴君龙在秦楚国境内有组织地行动,而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它们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张良开始有些后悔,因为自己对花木兰的担心,竟然没有和刘邦静下来交换任何的情报就急着请他前去救援花木兰了……现在仅仅知道有一百头暴君龙出没的消息,他也无法做出更多的判断,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百多头暴君龙如果爆发,那它们能造成的灾难绝不亚于禁术“轮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