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拉的舌头仿佛凝滞了一般,再没能说出之后的话,那样一种巨山般的霸气笼罩着他,震慑着他,使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他身后,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但目光还没转过去,一只粗壮的手臂就突然将他摁倒在地。项羽抓着奇拉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地上!面部与地面的撞击之间,掩着一丝清脆的碎裂声,奇拉的鼻梁骨断了,但上涌的气血呛住了他的鼻腔,让他连叫都叫不出声。
“混蛋!你在呐喊什么?你在坚持什么?”项羽阴沉着脸,朝着手下的奇拉斥吼道,“在等援军吗?你以为还有援军吗?”“亚瑟他们已经逃走了!你们没有援军了!”内血呛满鼻腔的奇拉整个脑袋都是晕眩的,但项羽的话却想刀子一样深深扎进了他麻木的意识。不只是他,在场所有的陵城守军都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你们已经被抛弃了!”“砰——”一柄刀落在了地上,响声清脆令人心颤。那个站在角落里的负伤士兵再也握不住他的刀了……其实坚持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怀疑为什么亚瑟等人迟迟不出现了,直到项羽这句话……他们无力再握紧手中的刀了。
“骗……子……”嘶哑的声音在地面上颤动。项羽的眉头凝皱而起。“骗子……”奇拉用贴着地面的嘴再次固执地说道,“亚瑟将军是不可能抛弃我们的,他永远不会抛弃我们的!”
“混蛋!”项羽斥吼着,咆哮般的声音里竟凝着一丝悲意,“你自己看看这是项羽抓着奇拉的脑袋,将他猛地从地上提起。奇拉就像个被大人揍打的孩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他肿成青紫色的鼻子上挂着污浊的血,虽然闭紧了眼睛,但还是能隐约地看见,凄凉的泪水和血混成一色,在他脸庞上流淌。
“你看看这个城市!陵城,这个偌大的城市成了什么样子!曾经最繁荣的城市现在犹如死城,一个国家的人却还在这里面兵锋相对,战火连天!”
“你是在信仰什么?你们是在信仰什么?亚瑟?还是嬴政?”“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一切惨剧是谁造成的吗?是嬴政!陵城只是冰山一角,现在的整个秦楚是什么样的,难道你们都一点也不知道吗?”
奇拉没有说话,他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任凭血从鼻孔里流出,任凭滚烫的泪又将血淌走。远处楼顶上的龙且与季布凝滞着,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统帅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的质问。
“叫人准备几只机关扩音器到那去——这些话,得让陵城所有的人们都听见。”刘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说道。龙且与季布回头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刘邦,问候了一声“汉王”,便立即去办他交代的事情。
“这场战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项羽低声说着,将无力的奇拉放到了地上。他沉着头,神色低沉,“我们没有理由在这里战斗,我们都是秦楚这块土地上的家人。我们都希望这个国家是和平的……”
“而现在,秦楚变得不和平,甚至破败不堪,作为护国王也作为这个国家的一员,我有责任——但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我们的国家决不能这样毁在任何一个人手中——哪怕他是至高无上的项羽的出现结束了深入城中的激烈战斗,陵城的局面也终于稳定了下来。
百兽军团清理了一片被毁成废墟的空地,在城内建立了一个临时军营。原属的陵城守军全都放弃了继续为嬴政拼命,并决定加入项羽的阵营。奎狼团团长龙且与黑犀团团长季布正在为这只数量巨大的部队进行人员编制。
刘邦自然留在了项羽的军营里,作为现存边城势力最高级别的两位首领,他们还有许多事需要商议。至于张良、花木兰,他们也暂且留在了项羽的军营里休整,毕竟花木兰身体还很虚弱,伤势还未全部痊愈。安排住处时,刘邦特别给他们设置了两盏帐篷,座落于军营里比较安静的北角,住宿饮食条件,都跟刘邦本人一个标准。
——子夜时分,这个厮杀了一日的城市终于寂静了下来。楚军军营的正中间,项羽的军帐还亮着通明的灯火。刘邦掀开帷帐,脚步轻缓地走进了项羽的营房。
此时的项羽已卸下一身重甲,盘坐在一张堆满公文的案桌前。觉察到刘邦进入房里,他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而后放下了手上的公文。
“还没批完文案吗?”刘邦来到项羽面前,隔着案桌坐在了“嗯……”项羽揉了揉自己凝重的额头,说道,“因为我们突然发起的变革之战,牵连出了一系列的变况。”“边城、粮草、战局、军线、民情上都出现了不可小视的问题——也许客观上而言,我们的宣战决定还是有些太急了……”
“但我们的决定并没有错。”刘邦宽慰着项羽说道。“对——没有错。”项羽也肯定地说道,而后看向刘邦,“好了,说说吧——你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咸阳宫直面了嬴政——看来你的能力也在他面前暴露了吧?”
“嗯,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能力是跨越空间了……”刘邦点点头,开始沉声叙述道,“但在去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这一次,我是必须要去直面他的。”
“与你在龙舜城作别后,我就自己进了内国,先后去了五座城市,目睹了人烟稀冷的凄凉景象,而后就用归源令直到了咸阳宫——罢黜百官,侵民绝城,我们得到的消息一切都是真的,连嬴政他自己都承认了。”“还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