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交替的血色巨棺在识海上空起伏不定,似在呼吸。
呼吸间……
神魂之力。
禁忌之力。
元胎之力。
金色血脉。
罗刹初血。
邪脉。
邪体。
七境道果。
……
只要邪天具有的力量,通通化为丝缕轻烟,没入血色巨棺之中。
其吞噬的力道,足以让他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这是何物?
为何它会吞噬我一切的力量?
它怎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
毁去邪月、毁去我神魂的,就是它么?
……
惊悚念头无数。
邪天却连思索任何一个的时间都没有,初具轮廓的神魂就飘到了识海上空,黯淡的金色魂眸死死盯着血色巨棺。
他终于看到了。
棺木,未曾合拢。
倾斜的棺木,于右下方露出一角。
这一角深邃如星空,黝黑如黑洞,满是未知,给邪天一种棺木内是另外一片寰宇的错觉。
使劲摇摇头,邪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感受着力量的流逝速度。
“三个月……”
三个月,他将被血色巨棺彻底吞噬,化为虚无。
生死威胁的紧迫感,让他下意识探出邪心,似欲了解这个未知的恐怖存在。
但邪心刚展开,他又下意识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之前自斩邪心的经历。
更何况……
“连邪月都扛不住,我……”
但就这样任凭它将我吞噬么?
“呼!”
“呼!”
“呼!”
……
邪天不知深吸了几口气,心态越发冷静。
只有在这种绝对的冷静之下思考,他才最有机会为自己找到一条活路。
然而思考刚开了个头,就不得不中断。
“此物,如何跑到我识海里来的……”
这是一切危机的来源。
却也是邪天最大的疑惑。
搞不明白这个,根本无从思考。
就在此时,虚弱的呻shen响起。
“别靠近,别,别窥视此,此物……”
邪月虚弱的声音,让邪天又惊又喜。
哪怕是面对神无双,邪月无力保护自己,至少能够自保。
然而面对血色巨棺,邪月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更可怕的是,怎么看血色巨棺,那都是虚影,根本不是实体!
血色巨棺的可怕程度,可见一斑!
好在,邪月没死。
“它究竟是什么?”
一抹看不清面庞的虚影渐渐在邪天识海中成型,正是邪月。
“我不知道。”邪月凝实血色巨棺,摇头道,“纵然我残缺不全,但直觉告诉我,曾经身为帝器的我,也没耳闻过此物……”
邪天闻言,魂身微颤,半晌才问道:“它为何会进入我识海?”
“哎……”邪月喟叹一声,“我也不知。”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邪天闭上血眸,轻轻开口。
“我能告诉你的……”邪月苦笑一声,看了看近乎透明的自己,唏嘘道,“我虽只是帝器邪月万分之一角,但材质好歹也是帝器,而此物……”
说到此处,邪天就看到了邪月手中的残破邪月。
此时的残缺帝器邪月,因化身邪幕的行为,整个器体被削减了三分之一。
邪天已经无法思考下去。
因为帝器受损这种事,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此物,应该只是投影,但其本体……”邪月摇头道,“至少也是帝器,但诡异的是,我对此物没有丝毫印象。”
邪天听懂了。
邪月身为帝器,对其他帝器当然耳熟能详。
更何况他乃邪帝之物。
邪帝是谁?
万古寰宇的大帝,他几乎打了个遍!
哪个大帝手中的帝器他会不清楚?
邪天也叹了口气。
本寄望于邪月能够为自己解惑,结果同样和自己一样,对血色巨棺没有半分印象。
所以眼下的危机,依旧无解。
时间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流逝。
邪月焉不清楚,邪天的力量正在被血色巨棺吞噬?
但身为帝器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怪了,此物怎会突然跑进邪天的识海……”
邪月也同样在思考这个最为至关重要的问题。
然而聪慧如邪天想不通,直觉如帝器邪月,同样想不通。
“仅仅是投影,连我都无法抗衡,怕是其本体足以与我巅峰时媲美了,如此可怕的存在,怎会找到邪天头上……”
邪月的苦叹,有看低邪天之嫌。
但别说邪天,哪怕是万古寰宇最妖孽的不死仙天才,面对血色巨棺依旧会被邪月如此看低!
任何天才的璀璨在血色巨棺面前,也只是试图与皓月争辉的蜉蝣之光!
没过多久,邪月也得到了邪天之前的结论。
“三个月……”
邪月甚至有些抓狂了。
如此独一无二的邪帝传人,莫非会因如此奇葩的原因陨落?
“若是邪刃在……”
思及邪刃,邪月下意识摇头。
哪怕是那无耻之货,面对此局也只会束手无策!
深吸一口气,邪月怜悯地看向邪天,这一看,却登时怔住。
此刻的邪天,竟盘膝而坐,竭力运转自悟的离魂三十三天,恢复着真我神魂。
“不愧是邪天……”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此等心性,却更让邪月心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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