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甫!催甫!”
房间里,张玲用力拉住杨婵,阻止她:“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出去了只会添乱!”
“可是……”
“我们出去根本帮不了他!”
杨婵泪流满面,身体在不断颤抖,恐惧感走遍全身,这是自她被卷入鬼魂的世界里以来第一次深入骨髓的恐惧,过往的那种害怕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她大声喊:“催甫,你一定不要有事!!”
房间里的声音,催甫都听到了,苦笑了下,脖子被捏得变形了,这一次看来,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特别是看着那另外两具尸体一下一下往那房间移动,便更急了,连大门都被撞开了,那薄弱的房门能怎么样?
但他急却也无可奈何,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眼前这具尸体给掐死了,脖子几乎都要被掐断了,让她们躲进房间里,不过是垂死挣扎,多争取活着的几分时间罢了。
可恶!
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之所以同意走上判官这条路,就是希望在有朝一日能够知道母亲的消息,这也是催长书答应了他的,而现在这条路不过才刚刚开始,难道他就要这样死去?
绝对不要!!
不甘如此!!
砰、砰的声音传来,勉强看去,另外那两具尸体在撞房门了,里面传来杨婵和张玲的哭泣和相互打气的声音。
手一紧,催甫这才留意到,手中的判官笔至今依然紧握,即便脖颈被掐,呼吸不畅,生死垂危之际,他都没有将手松开,没有让笔离身。
可是这样有什么用?
但是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除了这支判官笔,他再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笔尖仍沾阴阳墨。
催甫提笔,伸手,在尸体额头点了一下。
这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是催甫的最后挣扎,但在笔点上尸体额头的那一瞬间,那尸体一下子失力,那只手再也没有力量提着催甫,催甫的身体一下来个自由落体,脚一落地时却软倒在地。
那支笔随着催甫软下而从尸体额头离开,离开的同时将一道魂从尸体里面带了出来,那道魂就仿佛黏在判官笔上,如同纸张一样软软的,一动不动。
“咳……咳咳……”
催甫瘫在地上不断咳嗽,忍着不适偏头往张玲房间门看去,只见那两具尸体没有再撞门,而是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向他走了过来。
“催甫!?”撞门声音停了下来,里面马上传过来杨婵担忧的呼喊。
催甫哑着声音回道:“别出来!!”
那两具尸体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催甫感到危险,判官笔上还黏着一只鬼魂,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能不能用一样的方法将另外两只鬼魂勾出来,催甫不断后退,尽量与他们拉开距离,争取时间让自己缓过来。
可是不管怎么后退,与两具尸体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近,时间有限,催甫必须马上下决定。
再用手中的判官笔,去将他们的魂勾出来。
但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用,就会被两具尸体控制住,只怕自己连挣扎的资本都没有了。
必须将笔上的鬼魂甩开才行。
这么一想,催甫立马有了决断,右手执笔,笔端这边抵上左手手背,只见左手手腕往里一旋,转而左手手心在笔端用力一顶,笔尖黏着的那只鬼魂顿时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如同一张纸贴在墙上。
两具尸体似乎很在意那只鬼魂,目光随之转动,催甫看到机会,双脚用力往前一扑,笔尖朝着最靠近自己的那具尸体点去,刚好那尸体正转过来,额头被笔尖一点,里面的鬼魂便也被勾了出来,那尸体紧接着软倒在地上。
“啊……”另外一具尸体张开嘴巴似欲大喊,张嘴的同时嘴里的水都跑了出来,流了一身,但他不管不顾,向催甫扑来。
催甫翻了个身,左手手心再次一顶,将那鬼魂甩了出去,如同纸张一般贴在天花板上,而后笔尖朝前,那尸体扑来时,额头先被笔尖点到,顿时软倒,压在催甫身上。
笔尖紧紧地贴着他的额头,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拉出来,但催甫知道里面的鬼魂已经被勾了出来,右手手心比较顺势,用力一顶,里面的鬼魂便从尸体的背部弹了出去。
催甫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力翻了个身,摆脱了身上的尸体,爬到客厅中间,将地上三支还在燃着的香捡起,注意到早先墙上两只鬼魂似有恢复脱离的迹象,他压着身上的不适,连忙将三支香插好,将生死簿拿回来放好,再点阴阳墨,坐在香坛后。
墙上两只鬼魂脱离下来,转头恶狠狠朝催甫看来,天花板上那只鬼魂正好也掉落下来,三只鬼魂盯着催甫,神色凶恶,似随时欲扑过来,只是催甫身前燃着的香形成的薄障,却让他们感觉到催甫离他们很远很远,好像很难靠近。
催甫深吸一口气,判官笔对着他们一指:“过来,坐下。”
那三个鬼魂怔了怔,然后走了过来。
见他们果然在自己对面坐下,催甫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生死簿准备好:“你们姓甚名谁?有何思念?现在一一来说。”
客厅里变得安静了下来,燃香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并不难闻,让这小小的空间变得悠远。
张平、张伟、张绍林,是这三只鬼魂的名字,他们生前是同一个村子的玩伴,自小感情很好,村子偏僻,经济一般,他们也没什么文化,离开村子之后也就加入了施工队干体力活,所以他们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