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突然消失,唐浅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身边一股冷风刮过,凉飕飕的。
“怎么,李秘书走了,唐小姐还舍不得?”
穆彦的语气里透着寒气,唐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表情夸张地瞪着他,“卧槽,冰块脸,你这顶帽子扣得有点大啊!说得好像我跟李秘书是奸夫淫妇一样!”
听到“奸夫淫妇”这个词,穆彦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低斥:“口无遮拦的女人。”
唐浅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叫我口无遮拦,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穆彦忽略掉心里那股莫名不爽的感觉,拧紧眉心,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波动,“总之你以后最好跟李秘书保持距离,免得害人害己,弄得他丢了工作。”
“哈哈哈。”唐浅望天干笑三声,“你这个人太搞笑了,我和他不过就是站在一起聊了会儿天,怎么就害人害己了,还说什么弄得他丢了工作……”
说到这里,唐浅秒变冷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穆彦,“你丫的是在恐吓我吗?”
穆彦比她更冷漠,连声线和音调都没有起伏,“这是公司的规矩,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提醒你而已。”
“什么破规矩!哪个人无聊疯了,才会定这种毫无人权的规矩?!”唐浅登时激动起来,喊得都破音了。
穆彦淡然回答道:“我定的。”就刚才。
唐浅瞬间怔住,“你定的……”
默了几秒,她恍然大悟,“我说呢,傅三少才不会这么无聊,更不会向你这么灭绝人性!看来我得好好跟你普及一下什么叫作‘人道主义’。”
穆彦正要说话,这时秘书室门口传来李秉的声音,“唐小姐,傅先生已经到会客室了,请您尽快过去。”
“哦,我这就去!”说着,唐浅就要往门口走去。
“等等!”穆彦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忙着呢!”唐浅郁闷极了,使劲儿地想要甩开穆彦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
穆彦固执地拉着她,把话说完,“我上次叫你把我的衣服重新洗一遍,然后亲自送到我家来,为什么你直接把衣服扔在门口就走了?当我是乞丐吗?”
“穆特助,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哪敢把您当乞丐啊,是您的母亲把我当成心怀不轨,妄图攀高枝的心机婊才对吧,哎哟,真面目被人识破了,我还不得赶紧跑啊!行了行了,虽然不知道我以前哪儿得罪过您,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好吧,我还要工作养家糊口呢!”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唐浅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穆彦的表情顿时僵住,俊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有些恍惚地低声呢喃:“我的母亲……”
唐浅察觉到他的古怪,可是现在工作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趁他失神之际,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溜之大吉。
李秉看看快步小跑向会客室的唐浅,又回头看看突然间变得失魂落魄的穆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整个人一脸懵,“呃,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由于穆彦平时的性格太过生人勿近,加之他在掌握了相当程度上的“生杀大权”,李秉有些怵他,就没敢回秘书室,默默地掉头去了隔壁的茶水间。
自己就一个职场菜鸟,还是老老实实去喝杯咖啡压压惊,抚慰一下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吧。
秘书室内,只剩下穆彦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一颗颗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压在脑海深处的某段回忆突然席卷而来,让他承受不住地弯下腰,单手撑着旁边的办公桌,深邃的眼底藏着一片暗黑的风暴。
锋利薄削的唇角斜斜勾起,带着刻入骨髓的讽刺笑容。
呵,母亲……多么好听的称呼啊。
……
财团一楼接待大厅。
苏以娟火大地瞪着面前的前台接待小姐,眼睛里的怨毒快要溢出来,“识趣的,你就赶紧放我进去,否则待会儿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前台接待小姐有些无奈地抚额,她在职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无理取闹的人,但是像这么无理取闹和蛮横过分的人,还真是难得一见。
“这位女士,即便你威胁我,我也不可能让你进去的,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前台接待小姐的脸上艰难地维持着笑容。
“什么叫我为难你!”
苏以娟不可置信地拔高声音,“刚才那个姓唐的丫头都能进去,为什么我就不能进了!你这是摆明地区别对待嘛!”
自从今天中午看过新闻,得知苏梓依那个死丫头的有钱老公居然是财团的大老板之后,她几经周折,多番打听,才好不容易找到财团的总部地址。
这明显是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想要拉她一把,她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只要见到了苏梓依那个死丫头的有钱老公,到时候要多少钱没有,不仅能够还清高利贷,保住自己的手,说不定还能多赚一笔,让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好巧不巧地,她刚到财团附近,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唐浅,心里还在奇怪这个姓唐的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是来跟苏梓依的有钱老公要钱的?
原本想着一定要抢在她的前头,可哪知道她人都走得没影儿了,自己却连楼都上不了。
前台接待小姐看苏以娟理直气壮地为她自己申冤,耐着性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