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画家有意的败笔,还是这个男子不怎么喜欢和她在一起,总之,眼神看上去貌合神离的厉害,我靠近了那张图画,与之对照一下,现生前这女子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你之前的确很是美丽。”我由衷的赞美,本身,她就是造物主的杰作,你看那削肩膀,那忽闪忽闪的睫毛,那美丽的黑瞳,简直一张画都呼之欲出了,更不要说身上那熠熠生辉的绫罗绸缎了。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不美了吗?”她看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唯有沉默,沉默的意思有很多,这一次,是默认。
她抓过来旁边一个蒙尘的镜子,将自己的面颊凑过去了,看了看以后,娇滴滴的笑了,“我还是之前的模样,姑娘,你为什么疑神疑鬼的看着我呢?”
“那什么。”我实在是不忍心戳破这个幻觉,但还是将镜子旋转了一下,再次给了她。“刚刚,你……这个……镜子……你……拿反了。”
我说,她经过提醒,漫不经心的握住了镜子,于是惨不忍睹的面容就映衬在了水银镜上,跟着,她就尖锐的哭了出来,好在我提前捂住了孩子的耳朵,这具有杀伤力的哭声,让人惊悚。
“你别哭了。”温非钰说,仅仅是四个字罢了,却好像镇痛剂似的,这个女孩立即捂住了嘴巴。
“不要抽抽搭搭的了,你想要我们帮助你做什么呢?我们这是路过,要能帮助你,帮助你就好了,没事的。”我温言软语的说,之所以造成这女人情绪激动的主因有很多,我除了怜悯没有别的。
这一路上,我帮助的人掰手指头都算不过来了,我不是乐于助人,仅仅是希望他们明白,无论命运将我们放逐在了那里,生命中还有温暖还有光芒。
我默然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你说吧,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们多少还是有点儿道行的,比你至少强一点儿,所以……”
“十八岁那一边,秋娘让我去陪客,我就去了。”记忆展开了主旋律,我扫视一圈这个花船,跟着她的讲述好像眼前看到了一片美丽的风情,这是一个莺歌燕舞的地方,这里,只要你有钱,总能两手空空舒舒服服的离开。
女子们流着苦涩的泪水,等那些薄情寡义的人来梳拢他们,这在帝京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只要哪一个达官贵人看上哪一个女子,银钱充足都是能帮助她赎身的。
从此以后,她就委身于人,过上幸福的甜蜜生活。十八岁了,过了豆蔻之年的女孩,一个一个都亭亭玉立起来,好像惹人眼目的红高粱似的,她们逐渐取代了这艘船上那大姐大的位置。
这一晚,来的客人很多,她简直已经疲于应对了,此刻,秋娘在外面一叠声的嚷叫,要她去接客。
对了,她那时候的名字叫做谢娘。名字在这里原本就是一个代号罢了,那些追欢买笑的男人,可以随便叫她们“胭脂”“小桃红”“娇杏”之类五花八门的称呼,她呢,仅仅知道自己姓谢,至于名字是早已经忘记了的。
“就来。”她不满的将花钿丢在了面前的铜镜上,蔑视的一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难道自己一辈子就要这样老死在这里吗?想一想真可怕啊,当谢娘终于要下楼去迎接客人的时候,隔壁却有了一个女孩在痛苦的*。
她是知道的,这里惨无人道的客人很多,时常都是欲求不满,且想着办法折磨她们,她也不怎么理会,毕竟司空见惯了。但奇怪的是,她分明感觉这哭声不对劲,她折返过来,听到了屋子里面女孩的求助声。
“谢娘,谢娘,救命救命啊。”弱弱的呼喊,是那样的无助,同样是陷入了这烟花之地,她们很快就成了朋友。
她呢,立即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惊呆了,她立即捂住了嘴巴,不能让惊呼声吸引到了其余人,她慌忙关闭了门扉,看着这个正在生产的女子。
“我要不成了,这个孩子要诞育下来,一切还要拖赖你呢,这几年,我积攒的银子已经绰绰有余照顾一个孩子了,这孩子,生出来以后……”
“老天啊,你在这生孩子,你在生孩子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生孩子!”他们本身就是妓女,妓女最避讳的就是生孩子。
眼前的女子,她连名字都不知道,但却自从她到这里,她也就在这里很多年了,莫逆于心,彼此虽然不常常说话,但到底是熟络的。
“不,我在死亡边缘,你不要声张,这孩子……”女子一边说,一边痛苦的看着床铺,想要看到孩子顺利生产,“这孩子以后,你……你送到外面去,念私塾,不要让孩子知道了自己的娘亲是一个……”
“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啊,更不要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是……”这女孩可怜巴巴的握住了谢娘的手,谢娘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震撼,这女子的手掌力量真大啊。
卡住了谢娘的手腕,接着翻白眼,了然无声的倒在了那里。
“啊,你……你不要死啊,孩子没有生出来啊,你……你活过来,生了孩子再死啊。”谢娘冲动的摇晃这个女子,但女子已经死了,孩子也没有生出来,不多久,龟公已经来了。
女子死亡之后却生了血崩,血流成河,女子死了,死的模样痛苦又憔悴,还是死不瞑目,眼睛死死的瞪着她,谢娘是想要帮助帮助这女子的,但奈何爱莫能助啊。
孩子如果真的出生了,她能将孩子寄养在别家,并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