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萧眯了一下眼,说,“知道了。”又问,“人呢?”
那官兵说,“在城门外侯着。”
段萧道,“带他过来。”
官兵应一声,“是。”即刻下去,将黄襄贵带了过来,黄襄贵是一个人来的,手握遗昭,对段萧道,“前征将军听旨。”
段萧跪下来接旨。
庞文也跪下来。
田家严、王朔、霍超、魏林、李旭也跟着跪地。
黄襄贵展开圣旨,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此立下遗昭,若有一日意外归西,特赐段萧为监国将军,乱世中匡扶我云氏王朝,金虎符三军、皇城禁军、各大文臣武将需听其号令,除以下犯上者,御笔,钦此。”
这遗昭是薛蔚伪造的,黄襄贵很清楚,因为薛蔚伪造的时候威胁过他,他虽然是忠于云淳的,可云淳已死,他想保命,自然得去侍奉另一个主子,侍奉谁呢?云苏?大概他还没走到九王府门口就会被杀了,薛蔚也不行,肖雄也不行,这二人追随云淳,却又被云淳拿捏着把柄,活的不自由,对云淳,他们还保留了那么一点点主仆之情,可对他这么一个阉人,那就没有任何情意可言了,留在京中很危险,随时都会死,是以,黄襄贵宣读完遗昭,将圣旨递给段萧,伸手将他扶起来,说,“皇上殡天了,从此以后你就是监国将军,老奴会像伺候先皇一样的伺候你。”
庞文大惊,尖叫道,“皇上殡天了?”
黄襄贵一脸沉痛地道,“嗯,就在十日前。”
田家严蹙眉问,“怎么会这般突然?”
王朔也道,“我们离京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啊,是生病还是意外?”
黄襄贵叹息道,“这事儿老奴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从九王爷领了正武军围了皇城后,皇上就去了皇陵,皇陵有肖家镇守,按理说不会出事儿的,可就是……那天,皇上死在了皇陵里,而死亡现场,九王爷在那里,他还把皇上的龙体给,给……给挫骨扬灰了。”
霍超、魏林、李旭一听,顷刻间眼睛瞪的有如铜铃般大,三个人跳起来,霍超怒道,“云苏他竟然敢!”
魏林沉目道,“他用东西虎军拖住我等三人,难道就是为了斩杀皇上?”
李旭冷着脸道,“不管因为什么,他敢将皇上的龙体销毁,就是欺君犯上之罪,我等绝不会放过他。”
段萧眯眯眼,将手中的圣旨展开又看了一遍,这才将圣旨递给黄襄贵,黄襄贵不解地看着他,段萧道,“既要呆在我身边,往后这些东西你便收着。”
黄襄贵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他连连道,“是是是,将军交给老奴的东西,老奴一定妥善保管,绝不丢一件。”
段萧应一声,没再说什么,倒是田家严与王朔往黄襄贵的脸上瞄了一眼,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移开,霍超往前跨一步,冲段萧拱手请缨,“将军,让末将带五万精兵去收拾东西虎军。”
段萧笑问,“你们之前没收拾过吗?”
霍超一怔,脸上立时就露出了心虚之色,段萧看着,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可心底却冷冷地笑开了,他想,若不是云淳死了,这些人大概还是装模作样的态度,既不前往三元湖之地帮他平叛,也不与东西虎军真正敌对上,呵,可是云淳死了,还是死在他的刻意安排之下,所以,螳螂与蝉,黄雀与他,谁才是最后那个获胜者?
段萧眯眼笑了下,看霍超一眼,说,“你有心杀敌,我自然成全你。”
霍超感激不尽,不单是因为段萧不追究他之前虚与委蛇与东西虎军只打枪眼的态度,也是因为段萧给了他为云淳报仇的机会。
段萧一一分派任何,所谓趁热打铁,趁火打劫,现在金虎符三军都因为云淳的死而义愤填膺,报仇心切,那他就给他们机会,段萧让霍超领五万步兵去正面迎击东西虎军,又派魏林带三万骑兵以迂回之术绕到东西虎军的两翼,骚扰阵营,另遣李旭在长乐关关口周围埋伏上万个弓箭手,只要有东西虎军从包围圈中冲出来,便乱箭射死,等三军布置完,段萧又单独将田家严和王朔喊到无人的地方,对他们道,“我在三元湖连斩苏府三个丫头苏喜、苏颜、苏欢的事,你们可听说了?”
田家严拧着眉头说,“听说了。”
王朔也道,“听说了。”
段萧沉声说,“所以,苏八公向苏府旗下的门阀军们下达了对我以及我的段家军格杀勿论的命令。”
田家严和王朔齐齐一惊,“什么!”
段萧道,“是真的。”
王朔立马问,“你想怎么做?”
段萧抿抿嘴,伸出左手拍了拍王朔的肩膀,又伸出右手拍了拍田家严的肩膀,这二人虽然是出自于京都,也算是出自于京都城里二等富贵之家,但他们待他,向来真心,从不虚假,而且田家与王家一直都被云氏皇族、薛氏、吕氏、肖氏压制着,翻不过身,哪怕这两个家族里有再多出色的人,也从不被重用,若不是这二人深得他心,又真诚精明,段萧也不可能向云淳举荐他们,当然,最重要的是,段萧在这二人身上看到了似曾相似的自己,每个男人在年少的时候,都有轻狂不羁的岁月。
田家严和王朔身上有段萧十岁时的影子,段萧相信他们,一如相信自己。
段萧对王朔说,“苏八公积威颇深,他手下的门阀众多,他既想杀我,派来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我想让你与田家严带三万大军秘密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