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模糊了脚下的视线,沈美好甚至都忘记了骑自行车,就那样把她抛弃在了面馆门口,她想往后那个面馆她都不会再去了吧。
终于和刘空然摊牌了,也是时候让刘空然认清自己了,他们都不该再活在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里,刘空然不清醒,蒋寒寒也不清醒,他们之间只有她算是清醒的人,她应该帮他们看清楚自己,既然刘空然做不出选择,那就让她来做吧。
她是了解刘空然的,如果不让他认清现实,如果没有走到一个不得已的境遇上去,刘空然是放不开的,不管往后他和蒋寒寒怎么样,起码,这不再是三个人之间的选择,而是两个人之间的决定。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美好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家楼下,她觉得再也走不动了,蹲下来,任凭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害怕自己的哭出声来,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袖子,背靠着李夏黎家窗下的墙壁,哭到发抖,忍不住的发抖,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
脑海里回想起,几年前和刘空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她是那么讨厌他,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那么疯狂了,在路灯下和他接吻,在众人看得到的广场上和他拥抱,虽然他们已经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可他们的脸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有那么几次,周末去刘空然南镇的姑姑家做客,姑姑家没有人,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刘空然吻她吻到动情处的时候,手会一点点搭上她的腰间,然后一点一点上移,那个时候她会用力抓住他的那只手,去拒绝他的进一步动作。
一开始,沈美好是惧怕的,那些男女之事她不懂,可她不想在那样的年级就失去了一切,她还没有想好,刘空然对她有太多的摇摆不定在里面,每次他吻她,到快要迷失的时候,她却总想到他吻蒋寒寒的场景,她深知她不能也不可以把自己交给刘空然,他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
那是苏墨告诉她的,苏墨原来早就知道了一切,而苏墨是怎么知道的呢?是蒋寒寒告诉他的,蒋寒寒亲口告诉他的,沈美好现在想想,蒋寒寒说的对,她才是那个最傻的人,蒋寒寒面对苏墨起码是坦诚的,但刘空然面对她,却做不到坦诚,他越不坦诚,她越是芥蒂。
其实很多事情,苏墨不说,沈美好也猜到了,只是她爱刘空然,她选择不听也不说,有时候去刘空然空间里,可以看到留言板几乎布满了蒋寒寒的留言。她知道在没有沈美好在的时光里,刘空然都和蒋寒寒待在一起。
刘空然也许也明白了那个道理有时候笑,也不一定代表高兴,哭也不一定就是难过,傻的人有可能只是装傻,聪明的人也许多数时候是自作聪明。
他们两个对着彼此演了一场戏,一场自欺欺人的戏,两个装瞎的人彼此奋力拥抱的戏,现在这场戏落幕了。所有的人都看清了真相,已经没有再在一起的理由了。
想通了一切,眼泪也没有了,可她这个时候不能回家,爸妈一定会问她,如果问了,她该怎么回答呢?
其实妈妈早已经知道一切,从刘空然的妈妈知道沈美好的存在以后,每次找不到刘空然,就给沈美好打电话,沈美好常常就当着自己妈妈的面接起了电话,然后帮她妈妈找到刘空然。甚至是刘空然再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打来电话,她都无所顾忌的接起来和他闲聊,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妈妈早已明了。
但现在她没勇气告诉妈妈,这场初恋她谈的一塌糊涂,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最后输了的人是自己。
蹲在地上的腿都已经麻了,沈美好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头顶却猝不及防的装在一个人的下巴上,两个人捂着各自的疼痛处,同时“啊”了一声,抬起头,看见吐着舌头捂着下巴正皱眉呼气的李夏黎,沈美好抱怨了一句:“干什么啊,大半夜出啦吓人啊?”
“你在说你自己吗?”李夏黎压低了声音对沈美好说道:“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大半夜不回家在我窗户下面哭鼻子。”
大概是刚才撞到下巴的时候他不小心咬了舌头,趴在窗前的李夏黎正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舌头,看着面前的李夏黎吐着舌头,含糊不清说话的模样,沈美好觉得又好笑又委屈,眼泪又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可她却忍不住笑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对他说:“哈哈哈……你舌头没事吧?”
“你才没事吧。”
“我没事啊。”
“那你哭什么,丑死了,又哭又笑。”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难过。”
“因为他?”
见沈美好没在说话,而是低头沉默,李夏黎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对她说:“你等一下。”
“啊?”沈美好还没反应过来,李夏黎说了什么,已经看见他把窗户关上,拿起了搭在自己电脑椅子上的外套走出了房间,又过了一会儿,楼道里的灯亮了起来,李夏黎从门后面温暖的光束中走来过来,他站在沈美好面前,挡住了她头顶的月光,眼前只剩下李夏黎高大的身影,少年特有的气息从李夏黎的鼻息间喷到沈美好头顶上。
她感觉到一只大手从自己背后揽了一下,自己软软的跌进了他的胸膛。
“没关系,早该结束的,如果想好了,就没什么好难过的。”
刚刚撞进他胸口的时候,沈美好是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