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简云裳晕倒,简云容吓得魂飞魄散,双腿生根似的杵在原地忘了反应。
所幸一旁的蒋牧尘眼疾手快,在她倒下的瞬间敏捷接住,珍宝一般抱进自己的怀里。
此时,一直静候在外的数名专业医生,护士,在警报响起时,第一时间将病人推入隔壁的急救室急救。
这间病房,无论仪器设施还是人员配备,具是京都一甲医院的标准。趁着医生有条不紊抢救,蒋牧尘抱着简云裳去了一旁的沙发坐下。
“姐……”简云容回过神,手脚发凉的绕过病床跟上去,焦急抓住她简云裳的手臂轻摇:“姐!”
“她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蒋牧尘稍稍松开手上的力道,扶着她靠在自己肩上。
简云容低下头,自责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含糊应道:“经常熬……”
蒋牧尘心疼的叹了口气,肩头依稀传来的温热触感,如同烈火,隔着布料电流一般传遍全身。
他垂眸,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目光温柔地打量怀里的人。苍白的小脸上,眼眶底下明显的一圈黑影,两道黛眉更是紧紧的拧着,锁满了忧愁。
指尖落到她的人中上停了片刻,终究不忍心掐,迟疑收回抬头招呼简云容:“云容,何姨应该还有遗言,你来掐醒你姐姐。”
简云容讷讷应了声,等他扶好姐姐的头,小心翼翼的曲起大拇指,别过脸朝着发红的人中掐了下去。
简云裳幽幽转醒,黑眸空洞洞的望着房里的一切,恍如隔世。
定了定神,她挣扎坐直,有气无力的朝简云容露出一抹惨淡的笑,眯眼挪离蒋牧尘的身体。
蒋牧尘见状,好气又好笑,却又舍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她,闷闷坐直。
简云容的注意力此时都移到了病床上,丝毫没注意到俩人之间的暗潮。
他嘴唇哆嗦着,脑海里隐约浮现母亲去世之前,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何伯夫妻是好人,将来我若是不在了,你们姐弟一定要好好给孝敬他们。”
当时他还嫌妈妈的话晦气,没想到本是一句玩笑,竟一语成谶……
“病人醒了,不过已经放弃求生的意志……”片刻之后,房里所有的杂音忽然停歇,主治医生疲惫脱了手套,开口打破沉默凝滞的气氛。
蒋牧尘偏头望一眼边上的简云裳,见她睁开眼,干燥的大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嗓音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你已经尽了全力,好好跟何姨道个别。”
简云裳咬着唇,凝视他深情的眸子一秒,转开脸浑身虚软的走向病床,和弟弟站在一处。
“咳……”何家大娘费力咳出一口浓痰,目光恳切的望着简云裳,无力出声:“云裳……”
简云裳轻轻应了声,乖巧俯下身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狠狠砸到手背上。水珠顺着白玉一般的肌肤,滚落到白色的床单上,很快氤湿了一大片。
“大娘,我在。云容也在,你放心……”简云裳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好……你们……姐弟俩……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何家大娘颤巍巍的握住简云裳的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嗯!”简云裳重重点头,颤抖抱住她的手臂,脑子里空空的。
何家大娘笑着笑着,眼皮缓缓瞌下,带着未了的心愿,与世长辞。
“大娘……”停在简云裳手掌里的手臂,体温渐渐变凉,她抓紧不放,哀恸的喊叫着,整个趴到她身上放声大哭。
一旁的简云容握着拳头,脸孔愤怒又悲痛的扭曲着,嗓子里不断发出野兽似的哭嚎。
屋里的其他人见状,默默退了出去。
两年前,外婆离世时,她曾以为这个世上,除了弟弟自己不会再有亲人。何家大娘的意外出现,像是寒冬中的一股暖流,直透心底。
然而上天给的时间太短,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温暖,却又要面临残酷的生离死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对该下地狱的母女!
蒋牧尘心里颇为不好受,出了门立即把卓辉招过来,吩咐他出面料理何家大娘的后事。
4月京都的夜晚,寒凉又潮湿。
简薇薇蜷缩在简家大宅的地下室里,浑身冻得直哆嗦。
手机的电力已经所剩无多,这里黑漆漆的,完全分不出白天黑夜。若不是屏幕上的时间提醒,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了5个小时。
这期间她没喝过一滴水,又冷又饿不说,内急了也不敢小解。
手机开开关关,只有微弱的一格信号,简薇薇暴躁的起来跺了跺脚,不死心的拨打着薛立珩的号码。
随着希望一次一次落空,她开始感到了恐惧和绝望,抓着手机胡乱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滴……”平白冒出来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惊悚。
简薇薇吓得一激灵,直到看清屏幕上提示短信发送成功,才又惊又喜的放下心。她不敢置信的端详几秒,转瞬张狂的笑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简云裳,这次若是逃出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我被关在简家大宅的地下室,速来救我。sos’编辑好短信,她利用群发功能,给手机里的所有联系人发过去。
就算薛立珩不来,闺蜜宋悦收到的话,一定回来救自己出去。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简薇薇小心的把手机关上,再次缩回角落里思考其他办法。
凌晨5点,王府井附近的清朝老宅子,笼罩在一片清冷寂静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