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剑抱起她如飞奔去,一路上也有不少带刀舍人和千牛卫高手跃上殿顶来拦截,鬼剑一手抱着白蛇一手运剑如风,杀出重围远去。
宫门外毒观音见二人狼狈而来,立即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多言命手下燃放起毒烟,阻挡住追兵,趁机率众斩关夺门,逃出京城去。
张易之眼见大势已去,反而更加疯狂,挥剑喝道:“成王败寇!此一战必要斩杀老太婆,大家方能得活路!儿郎们,杀!”周瑞大怒,挺枪扑过来,这张易之本就是以色相侍君的面首,哪里有什么本事,当即被一枪刺进心窝,那周瑞双膀叫力,将他尸身高高地挑在枪尖,高声喝道:“逆党首领今已伏诛!其余余孽还不跪地投降!”
那些教众此时已被剿杀大半,眼见教中几位高手纷纷逃走,早已心中大乱,眼见张易之已死,纷纷丢掉兵器跪在地上。
张柬之见叛乱已经平息,回身再到武则天面前道:“逆首伏诛,余者投降,请陛下发落。”
武则天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低声道:“六郎,果真是死了吗?”张柬之大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武则天好像忽然间老了几十年,眼神也不再神采熠熠,而是透出灯枯油尽的昏黄。
半响才说:“请阁老发落吧!”张柬之立即来到殿门口喝道:“各位军将听着!将乱党余孽押往刑部大狱候审。”
众将官轰然领命。此时天色大亮,崔玄暐、中台(尚书省)右丞敬晖、司农少卿桓彦范、相王府司马袁恕己早来到含元殿前,众人一起跪倒,上官婉儿道:“各位大人,还有何事?”
张柬之道:“有请陛下还要拟一道旨意。”上官婉儿怒道:“陛下刚刚受惊,你们却要拟什么旨意,成何体统!”武则天忽然恢复了往曰的睿智,苦笑道:“婉儿啊,你有所不知,他们却要作六郎未做完的事情,要朕拟一道退位的旨意。阁老,朕猜的可对?”
张柬之叩首道:“陛下,天意难违啊。”
武则天盛怒反笑:“哈哈哈,阁老,不要说什么天意了,朕就是天,若是没有这道旨意,你们便要弑君了,然后把这弑君的恶名栽到六郎头上,你顶多也就是个护驾来迟,是不是?”
张柬之突然冷汗直流,叩首道:“臣不敢,臣只是敦请陛下自重,念在黎民苍生的份上,还政李氏。”
武则天远远的瞧着众人,良久,说道:“刚才你们还算忠心救驾,并没有等六郎弑君后,再动手掩杀,还算念旧主恩情,只是你说这话却要说什么黎民苍生,你们心中并不曾想什么黎民苍生,如今旦儿、显儿羸弱驽钝,就算还政李氏,他们又哪里是你们的对手,还不是你们左右朝政。也罢,以你们的才智也只能做个权臣却作不了篡权谋位的逆臣,若是能够造福天下,也算是功德。婉儿,拟旨。”
上官婉儿泪流满面捧着圣旨跪在面前。武则天拿起御笔,看看上官婉儿忽然笑了,抬首对张柬之道:“阁老,这道圣旨写完,我便去**幽居了,只是这婉儿正值盛年,陪我老婆子幽居深宫,眼睁睁看着年华老去,未免让人叹息,阁老,你来做媒,将来不管是谁做皇帝,这婉儿须要嫁他。”张柬之长揖肃声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