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没有接话,他看着帐内其他的将校们,沉声道:“大家还有别的看法吗?都是要接受敌军的投降吗?”
李世绩是军中著名的智者,除了猛将之外,更是隐隐间已经成为全军的军师,他既然表了态,其他众人无不叹服,纷纷拱手道:“我等附议李总管!”
李神通的眉头一挑,沉声道:“各位,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所有人先是一愣,转而大声道:“我等为大唐讨伐叛逆,诛除篡位反贼宇文化及而来。”
李神通点了点头,正色道:“宇文化及弑君篡位,是天下头号的恶人,必须要诛杀其首恶,方震慑天下。所以,这次本帅不准备接受宇文化及的投降!”
李世绩的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却是听到崔世干叫了起来:“大帅,何出此言?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可以减少我军将士攻城的损失啊。”
李神通冷笑道:“我军这次出动来攻打宇文化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外面风吹日晒,苦不堪言。现在贼军已经困守小城,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智穷力尽之下,才想着要投降,我们应该一鼓作气,攻取城池,以扬国威。”
“而且将士们吃了这么多的苦,按大唐的军制,破城之后是允许其掳掠,以奖赏他们的苦战,宇文化及这回还想保留他们的财宝,我估计是想留下买命钱,以后在圣上那里赎罪。哼,所以这回本帅就是略施小计,假意停战,就是要套出他们的底线。果然,他们手上还有不少好东西,这些怎么能便宜了贼寇呢,全是我军将士的!要是受了他们的降,那将士们的赏赐从何而来呢?”
崔世干叹了口气,说道:“大帅啊,可是这回盯着宇文化及的可不止我们唐军一家啊,窦建德也起了大军前来,这两天一直在北边观战不动,就是想收渔人之利呢。如果我们不能迅速地消灭掉宇文化及,而窦建德的大军一到,内外夹攻,我军必败啊。”
李神通勾了勾嘴角,说道:“窦建德不过是个河北草莽,怎么敢跟我大唐正面对抗?他要真的想打宇文化及,早就攻了,还会等到现在?我料他就是想到抢些宇文化及的财宝的,现在看到我军围攻宇文化及,就不敢再存这样的心思,只想在一边观望。我们灭了宇文化及后,要是他们恭顺,就分给他们一点财宝完事。”
李世绩的眉头一皱:“大帅,末将以为,您可能低估了窦建德了,此人是在隋末最早起来的那批人之一,但是现在天下的盗贼已经渐渐地消亡,只剩下他这一个巨寇,可见其能力远非普通的盗贼可比,现在他奄有河北之地,这两年民生发展得也很好,俨然已经是一方霸主,绝不可能被我们大唐的军威所吓倒。”
“就在大帅出镇关东之前,他就公开地攻下了已经降服于大唐的冀州城,等于已经和大唐为敌了,现在大帅又在和那幽州罗艺相结,要劝说他也归顺大唐,这罗艺可是窦建德的死敌啊,除非窦建德也归顺大唐,不然两边的冲突已经在所难免,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
李神通冷笑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向窦建德展现我们大唐的军力,实力,震慑他,让他打消所有敢于和我们大唐为敌的念头。宇文化及的骁果军号称天下精锐,就算是残军,也不可小视,但我们对这聊城若是一鼓而下,那就是对窦夏军最好的震慑,各位,明白这个道理吗?”
李世绩咬了咬牙:“大帅,顿兵坚城之下,向来是兵家大忌,末将以为,宇文化及未到山穷水尽之时,这时候请降,恐怕是想缓兵之计,想要挑起我军和窦夏军之间的冲突,只有这样他才有生路。我们如果一味强攻,只会中了他们的毒计。还是将计就计,允许他们的投降,如果他们出城,那我们再擒杀贼首,收编贼军。如果不出城,我们再攻不迟。”
李神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李总管,你这是让我们大唐失信于天下。如果收了敌人的投降,那就不能直接斩杀,最多是交送长安的圣上发落,这就会有变数,如果他们有大量的金钱财宝可以收买朝中官员为其求情,就有可能保得一命。但这样一来,我军的赏赐就没了,而且如此用手段伎俩杀俘,是背信弃义之举,李密能这么做,我们大唐绝不可以!”
李世绩心中叹了口气,闭上了嘴,李神通的话中隐含威胁,暗示自己是瓦岗降将,没。
李神通让李世绩闭嘴之后,心中一阵得意,正欲开口,崔世干却大声道:“大帅,你这样强行攻城,只会损失惨重,就算攻下了聊城,也会给窦建德偷袭,得不偿失,如果您一定要诛杀宇文化及这些贼首,可以不问胁从,放掉王薄这些前来依附的贼寇,瓦解敌军的斗志,这样事半功倍。”
李神通的脸色一沉,厉声道:“宇文化及这时候还会放人走吗?王薄是他用大量的财宝收买诱来的,我们就是肯放走王薄,他也出不了城的。我意已决,崔副使勿复多言!”
崔世干咬了咬牙:“大帅,作为您的副使,我必须提醒您,这是我的义务,如果我军在这里一战而损失惨重,整个山东可能都会不保啊,到时候,您有何面目回去见陛下?!”
李神通大怒,拍案而起:“崔世干,本帅念你是河北世家大族子弟,多方忍让,你却是不知好歹,一再地动摇我们的军心士气,不严肃处理,如何正军心?来人,给我把崔世干拿下,囚于军中,等本帅拿下聊城,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