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都有些紧张起来,他的声音在微微地发抖:“那,那现在杨玄感有多少部队,他能攻得下洛阳吗?”
王世充正色道:“他现在应该是在抓紧整编部队,把降兵编入各军之中,让这些有战斗经验的降兵来带领那些民夫,船工,还有那些新附的刁民盗匪。明天一早,他就会移营三十里,在这上春门外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并且开始观察四城的防御,最迟下午,就会发动一些试探性的攻击。”
元文都咬了咬牙:“明天就要攻城了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是的,兵贵神速,明天是他们趁胜而来,气势如虹的第一次攻击,而且很可能就是强攻这北门,上春门这里。因为城外四五里处,有大片的民居,可以为叛贼的攻城,提供天然的掩护!”
樊子盖看着城外四五里处,黑压压一片的民房,眉头紧皱:“这一点,本官也注意到了,王尚书,可否现在出城,把这些民房全部烧毁,以清出空地?”
王世充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有必要,我军的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射程到不了那么远,有这一大片民居,杨逆想要扎营布阵也不容易,若是这些民居在离城一里之内,我军弓弩的射程之内,那确实是要拆除了。”
樊子盖点了点头,一指五百多步外,那根插在地上的弩枪,说道:“那杆弩枪是怎么回事?王尚书,你是要试一试弩枪的威力吗?”
王世充笑道:“不止如此,也是给城头的守军作一个标记。”
元文都眨了眨眼睛:“标记?什么标记?”
王世充说道:“这弩枪所在的位置。就是我们的八弓弩箭能射出的距离,攻城的时候,敌军只要越过了这根弩枪,就意味着进入了我军的射程。八弓弩箭就可以开始大规模发射了。”
樊子盖笑着点了点头:“王尚书果然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这八弓弩箭的威力强大,五百步的距离之上。几十部弩箭万枪齐发,足可以一波就打死上千敌军,而他们的凶焰,也会为之一挫。”
王世充点了点头,一指护城河,说道:“敌军攻城,一定是老弱在前,精兵于后。以老弱病残作为炮灰消耗我军的弩箭,而冲到护城河这位置的时候,则是用云梯,木板等物架于河上,强冲进来,这个时候,我军的第二波弩箭应该装填完毕。需要稍稍调整一下角度,把射程调近到二百步左右,和大炮飞石一起发射,去打击这些正在渡河的敌军。”
元文都点了点头,说道:“那敌军会不会有攻城塔,飞楼之类的攻城道具,以压制我军城头的远程武器呢?”
王世充摇了摇头:“应该来不及,杨玄感只在氓山呆了一天,他充其量做出千余部云梯,还有一些大盾牌。连冲车也不可能有。更别说是飞楼,攻城塔之类的东西了,再说了,护城河没有填平。他也不可能直接用这些工具来攻城。”
元文都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么看来。我军的防守,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王世充摆了摆手,眉头一紧,说道:“不,我可不这么认为,明天的这一波,是敌军准备最差的一波,却也是他们最凶猛的一波,能守住的话,东都基本上无恙,要是守不住,那就完了!”
樊子盖的眼中寒光一闪:“怎么会守不住呢?杨逆虽然凶焰高涨,但是他现在也就三四万人,最多不会超过五万,我军的兵力并不是非常处于下风。加上守城的壮丁,也有四五万人,我觉得问题不大啊。”
王世充叹了口气:“樊留守,东都的防御,确实极为坚强,但最大的隐患也在于此,我们在城中觉得叛军兵力不足,又缺器材,所以会掉以轻心,可是杨玄感就会利用我们的这种心理,集中优势,一点击破,这,才是最难防的。”
樊子盖的脸色一变:“此话怎讲?”
王世充一指这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城墙,说道:“我们要守的,是东都的三面城墙,有三千多步,加上一万骁果禁军,必须防守皇城,不能加入外城的守城战,所以我们手中现在的兵力,不过三万余人,却要守四面城墙,就算南边的有洛水为屏障,不用担心敌军的大举进攻,但是东西北这三面却是不得不守的,这样一来,我军在北面不过万人出头,敌军却是有四五万之众,是绝对的劣势。”
樊子盖的脸色变得越发地严峻:“那要是敌军攻我北城之时,我们抽调其他地方的守军增援,如何?”
王世充摇了摇头:“我军的速度比不过叛贼,他们现在有万余战马,可以高速机动,若是佯攻北城,却趁我军大举增援之时,把主力机动到东西两面城墙,决死进攻,那么我军是来不及退守的。一来他们有马,二来这城中的街道巷子来回交错,很复杂,不如城外空旷易行,所以我军若是临时调动,肯定来不及。”
元文都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他的声音有些发抖:“那,那依王尚书看来,究竟要如何,才能守住?你若是杨逆,又会攻击哪里?”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说道:“我若是杨玄感和李密,就会隐藏主力,而是让二线部队先从三面同时攻击,而精锐部队则是在马上机动,一旦发现哪边的防守薄弱,则以精兵迅速到那里,全力攻城。如此一来,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有三比以以上的兵力优势,加上叛军士气高昂,我军有半数以上是没有经过战阵的民夫壮丁,只怕看到他们这样不要命的攻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