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庄我倒头就睡,真是太困了。次日起来,跟几年前那次差不多,还是在伟克的指导下将尸骨头骨顶部的那块敲下来,放在石舂中捣成骨粉。这次我有了心理准备,足足捣了一个小时才停,伟克用两根手指捻了捻,笑着说不错。在这里住了几天,阿赞久用老办法,将骨粉和另外几种材料混合,其中就有伟克筛选出来的坟场土。灵蜡很快就制作成功,但正如阿赞久所说,要先试验,看看效果如何,毕竟那具尸骨的怨气并不大。
测试很容易,伟克拿了两块邪牌放在地板上,再点燃屋中的灵蜡。为了保险起见,高雄特意把灵蜡就放置在邪牌附近不远处,如果有效果再拿远些。我们看到飘起的烟雾仍然是淡蓝色,但直直地向上飘去,几乎没怎么拐弯。
“看来是测试失败喽。”高雄说。伟克摊开双手,说没办法,现在尸窑里凡是怨气大的尸骨都被弄走,剩下的都没什么作用,那个尸窑看来以后也不用再去了。
我和高雄沮丧地坐在地上,阿赞久进来,问有什么结果,我说灵蜡没效果,阿赞久说那就只有再找别的坟场,尤其是那种乱葬岗。因为坟场基本都是有主的墓地,多半为村民的亲人所占用,只有乱葬岗才是无主的,尸骨可以随便起走。现在泰国的乱葬岗也是越来越少,主要是政府会清理,以改为耕地。搞不好就要把目标移到泰国以外,那些比泰国更加贫穷落后的国家,比如越南、柬埔寨和缅甸等地。
高雄说:“算了算了,为做个灵蜡还要出趟国,成本太高!”
从阿赞久的村庄开车往回走,我心情不佳,以后再出去承接复杂的生意比如驱邪,没有灵蜡在手中,就失去很多先机。这东西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是很神奇的,也是让他们能从不信任到初步相信我的重要工具。
看到我的表情,高雄说:“怎么,没有灵蜡就不做生意不赚钱吗?你要丢掉这根拐杖,自己走路才行!”我说大哥,这不是拐杖而是汽车,能让我们在赚钱的道路上跑得更快,当然很重要。
高雄说:“总不能真的要出国去到处找乱葬岗吧?”
“之前阿赞达林康不是在缅甸深山里找到过难民的乱葬岗吗?你以前还去过,现在还有没有?”我忽然问道。高雄说那是在缅甸西北部的密林中,但已经过去五六年,谁知道阿赞达林康是否还在那里面修法,可能早就出来到城市中去居住了。我让他打电话问问,高雄禁不住我的纠缠,只好边开车边掏出手机,拨通阿赞达林康助手的号码,并打开免提。说如果是关机,就说明他们俩都在没有信号的地方生活,多半是密林深山,如果有信号,能打通,要么说明他们已经搬到有信号的市镇,或者碰巧是助手出来采购东西。
我看着手机,从扬声器发出有规律的“嘟,嘟”声,顿时心凉半截,接通了。对方用我几乎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发话,估计可能是缅语,某些发声和泰语很像,但连起来就不明白意思了。高雄也用这种语言回复,双方说了一阵,挂断后,高雄把手机扔在仪表盘上方:“阿赞达林康还在山里修法,他的助手到深山南面的市镇采购食品,说可以等我们两天,我们运气不错。”
“是吗?”我乐得不行,“那咱们什么时候过去?”高雄说太麻烦了,以后再说。我趁热打铁,说既然现在阿赞达林康的助手刚好出来买东西,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咱们还是去吧。我不像高老板这么厉害,有时候我接生意还是得靠灵蜡来充门面,才能让客户迅速与我建立信任,这很重要的。我要是接不到生意,你高老板也就少赚钱,我俩就是嘴唇和牙的关系,嘴唇没有肉,牙就凉。
高雄说:“那叫唇亡齿寒!”我笑着说对对对,高老板就是有学问。高帽子戴了很多,最后高雄勉强同意跑一趟缅甸。到公路的岔路口,他拐弯调头,朝北面行驶。
我问这个出国的手续要怎么办理,毕竟现在我俩是不同国籍,我是中国,而高雄已经入了泰籍。他回答:“还要办个屁手续,有那时间早就回来了,从边境溜过去。”我大惊,说那不就是要偷渡吗,我们可是合法公民,为什么非要偷渡,被抓到怎么办,不是遣返就是罚款,没必须去冒这个险的吧。
高雄看了看我:“谁说这是去冒险?我说过吗?”我顿时语塞,没明白他的意思,高雄懒得再跟我讲,只顾开车,还打开收音机,听着电台里的流行歌曲。这是东,不是泰语,我听不出是哪国语言,反正唱得软绵绵的。
给在香港的阿赞南雅打了个电话,询问最近她怎么样。南雅说一切都好,为了帮她承接生意,冼老板特意举办了两次宴席,请来不少他在本港的朋友,都是各界生意人和官员名流。在席上冼老板把阿赞南雅介绍给大家,让大家有这方面的要求就来找阿赞南雅师傅。效果不错,两个月内,就有好几位老板从南雅手中请了人缘鸟和冷孔派,还有个在证券公司做金融生意的老板,给他久追不成的另一位富家千金落情降,也是立竿见影,现在女方父母还在跟那老板商量,怎么才能让女儿回心转意,不再对这个大他二十岁的老板感兴趣。
“我和高老板要去缅甸深山里,找一位阿赞师傅制作和加持灵蜡,你自己在香港多照顾自己,等我们回来就去看你。”我说道。阿赞南雅让我和高雄路上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从披集一路向北驶,过登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