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内的东西大家一时看不到,但是那几匹布料,大家却都看在眼里,几乎全是绫罗绸缎,而且质地上佳、花色各异,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是那两匹棉布,也均是松江布,极为细腻柔软,价格是寻常棉布的一倍以上,寻常只有殷富之家才会用得上的。可比她们去秀水河子镇上采购的棉布好了不知多少倍。
等到礼盒打开,大家更是连连咋舌。
里头金银配饰齐全,大到步摇,小到耳饰戒指,一应俱全不说,而且成色足、花样精巧,甚外精巧工致。
等到大家仔细看清楚礼盒上头钤刻的“宝庆”二字,更是惊叹不已,那可是康平县有名的银楼,在府城都有分店呢!
紧挨着金银配饰的,是胭脂水粉,皆用上好的瓷瓶装着,内里东西如何她们看不到,但光是看那瓷瓶就很精美了,釉色莹润透亮,上头描山画水、仕女花鸟,栩栩如生。
和金银配饰一样,同样出自康平县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子,宝林春。
……
众人一一看过去,发现就算是那几匣子点心,也全都是和味斋的招牌,寻常可吃不上呢!
韩彦这也太大手笔了,平常人家就是成亲,所下的聘礼也不足这一半豪华呢!
这回可真是开了眼了。
不过比起媒人和观礼者的身份,这些礼物就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谭教谕是韩彦和舒予的媒人,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此时看到活生生的大官,大家虽然激动,但是并不惊诧。
至于代表谭老先生上门致贺的谭斌,想到韩彦和谭老先生关系非浅,甚至还有每一旬日的相约论道,这也可以理解。
可王记马行的东家王爷竟然也出现在小定礼上,这就让大家连连惊叹不已了。
之前王耀祖送来玉石点缀的珊瑚盆景这样贵重的贺礼也就算了,此时竟然还亲自登门道贺,可见其对韩彦的看重。
要知道,就算是亲侄儿成亲,王耀祖都未曾到过韩勇家一次呢!
更别提王耀祖此次也不是空手而来,而是很大手笔地送了韩彦两匹瓦剌马作为礼物。
两匹马儿一者通身漆黑如夜,威猛神骏非常,一者通身洁白,毫无半点瑕疵,一看就是良种。而且俱是剽悍豪迈,极听调度又格外迅猛。
有经验的上下打量两眼,就知道这两匹马儿肯定接受过如同军马般的训练。
或者,本就是瓦剌军马,还是优等极佳的那种。
有这么多大人物提携,将来韩彦在秀水河子镇定然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想到此处,大家再看向张户夫妇的目光,立刻就变得幽深艳羡起来。
有道是“养儿防老,传继香火”,可看看人家,虽然只得一个女儿,却比十个小子都重要。
之前谁曾想得到,在獾子寨如同透明人一样的张户夫妇,会有如今这般的际遇呢?
不过,这也是羡慕不来的。
但凡是家里有闺女的,拎出来和舒予比一比,除了个别个面容或许比舒予娇美之外,论论武,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和属于相提并论的。
要知道,舒予可是凭本事让谭教谕的掌上明珠都主动结交、倾心相待呢!
韩彦这样优秀的人物,原本就该配舒予上扬出众的姑娘才对!
想想当初那些善意的戏谑,什么“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女虎”之类的,他们简直脸红地想捂住眼睛。
……
一场小定礼,男女双方、宾主尽欢而散。
韩彦亲自去送谭教谕等人离开獾子寨。
舒予和张李氏留在家中整理那些贺礼和韩彦送来的小定礼,忙个不停。
张户则高兴地就着宴席上剩下的饭菜,自斟自饮,乐得开怀。
嘿嘿,想到今日大家的奉承和艳羡,他就忍不住再多喝两盅。
没想到他也能有今日的风光啊!
就算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儿子,只有舒予这一个女儿,也算是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了!
至于小望之,则早就跟着相熟的玩伴出去玩耍去了。
等到张李氏和舒予娘俩儿将东西收拾个七七八八,小望之突然哭着从外面奔了回来,一头扎进舒予的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
心疼得舒予心里一紧。
赶紧丢开手里的东西,弯腰将小望之抱在膝头,一面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一面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柔声徐徐问道:“小望之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要知道,小望之一路被韩彦严厉教导下来,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平时也会委屈地撇嘴憋着泪花儿,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得厉害。
小望之哭着打着嗝,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字来,嘟哝不清的。
但是“后娘”二字舒予还是听见了,不由地脸色一变。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说她是小望之的“后娘”,甚至还吓唬小望之,成亲后她会各种各样苛待他。
舒予紧抿双唇,眼底满是恼怒。
若是无意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心,她非得上门去跟人辩一辩才行。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哄好被人吓到的小望之。
舒予深吸一口气,眉眼软和下来,轻轻地拍着小望之,柔声笑道:“小望之喜不喜欢和我生活在一起?”
小望之一面打嗝一面啜泣一面连连点头,就跟只啄米的小鸡似的,看得舒予心里发软,手下的动作越发地轻柔了。
“小望之喜欢和我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很疼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