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花厅里,几十个人,大眼瞪小眼,努力适应当下的气氛。
杜九言起身,咳嗽了一声,道:“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往后呢我还是讼师杜九言,大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还是讼师吗?”窦荣兴问道:“那把扇子,真的把所有的罪名都免了?”
杜九言点头。
“那什么时候新律例颁布?”周肖问道。
“看他们的办事效率了,快的三五天,慢的三五个月都有可能。”杜九言道。
“今天上午,百姓们拼命给官员送礼物,也是你安排的?”蔡卓如问道。
杜九言笑了笑,道:“在朝辩时候赢了,也只是一时的赢,后期律例再修改定夺、施行的时候,脖子可都被卡着的。”
“所以,不但要捧着,还要好好的捧着。”
跛子道:“任延辉那边,很不高兴。”
“不高兴那我也没有办法,捧他我们可是煞费心思啊。”杜九言道:“拿人手短,他下午收了那么多的礼,不管一个桃还是一颗枣,反正他总会不好意思再反对了吧。”
“有道理。”蔡卓如颔首。
杜九言左右看看,“我怎么没看到焦三爷和银手,他们人呢?”
“三爷说你没事了,他去街上给家里人买点特产,顺便探个朋友。银手不知道,中午出去的,没说做什么。”跛子道。
话刚落,一个人影飞奔进来,一下子将她抱住,喊道:“九姐,你没事了对吧?”
杜九言鼻子被撞的生疼,痛苦地道:“现在有事。”
“怎么了?”银手低头看着她,见她捂着鼻子一脸痛苦,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刚才没有控制好力道,对不起啊。”
杜九言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你干什么去了?”
银手哦了一声,回道:“我早上去金水河边等你出来,然后就好巧不巧碰见了个熟人。”
“他是从岳州来的,我去年在岳州看河坝的时候,他就在河坝上做工头。”银手道:“今年过完年,他来京城办事,就恰好遇到了。”
杜九言点头,“是不是又接到新活了呢?”
“嗯,他要去凤阳那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银手挠着头道。
杜九言问道:“不想去?”
“那到不是,我、我想在京城留一段时间。”他说着笑了起来,“我很久没有和你还有跛子哥在一起了,我想至少留个半个月再走。”
杜九言看着银手,这短短一年的时间,昔日的少年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她笑着道:“行啊,你想留多久就多久。”
“你现在可是有本事的人,不怕找不到活做。”
银手点头,“那我就心安理得的留着了。我要再给先生写封信,告诉他你没事了。”
“嗯。”杜九言道:“晚上我还要有事,明天我再陪你去拜访吴大人,你来了几天都还没有去。”
银手点头应是。
“王妃,”谢桦笑盈盈站在门口,“那个、裘大人来了。”
又来一个需要安慰的,杜九言道:“请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裘樟由常随扶着进来,一进门也不看杜九言,冲着桂王就抱拳,“恭喜王爷,和王妃娘娘还有小公子一家团聚!”
“真是可喜可贺,”裘樟说着,变出个金猪来给小萝卜,“小公子,恭喜恭喜!”
小萝卜一点不客气地接过金猪,笑着道:“多谢裘大人。”
“不客气不客气。”
桂王忽然看裘樟就很满意,这么多人就裘樟最上道。他笑盈盈地回了礼,道:“今晚我们要去安国公府,明晚裘大人一定要来府中吃酒。”
“王爷相邀,一定来!”裘樟道。
杜九言嫌弃地看着裘樟,要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大,真想摁着他打一顿。
“那个,王妃娘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裘樟面不改色地看着穿着裙子,梳着发髻俏生生的杜九言。
杜九言颔首道:“好啊。”
说着,勾着裘樟的手臂,一老一少往外走。
“王妃娘娘,您这样子下臣诚惶诚恐啊。”裘樟呵呵笑着道。
“没事没事,你一向心宽,难有事让您惶恐。”
裘樟接着笑。
两人在屋脚停下来,裘樟一转头看着她,一把胡子开始抖动,“九言啊……”
他说着,用袖子擦着眼泪,“你怎么一夕之间,就成女人了呢?”
“老夫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你怎么就忍心,让老夫伤心呢。”
“这一顿刺激,老夫少活二十年。”说着,以袖掩面哭了起来。
杜九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刚才又是王爷又是王妃的,我看您老喊的很顺口啊。”
“这点眼力见还是要有的。”裘樟道:“我说,你这胆子够大的啊,以女子之身登堂,把大家唬的一愣一愣的。”
“老夫昨天听到了,可是一夜没睡好。”
说着,指着自己眼下的黑印。
杜九言勾着他的肩膀,道:“裘大人,这女人也好男人也罢,也就是一副躯壳而已。”
“您往大了看,咱们都是个人,往小了看,我是男是女和您、也毫无关系啊。”
裘樟嘴角抖了抖,道:“有,还是有点关系的。”
“大人,虽说我生的美,性格好,可是您也不能对我有非份之想,毕竟,您年纪太大了。”杜九言道:“被您爱慕,我没有虚荣感。”
“臭小子,”裘樟低声道:“老夫就是再年轻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