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低下头时,她又发现她的大腿根部在流血。
那血顺着她的腿往下,晕染在本就血迹斑斑的脚上。
又从脚上,滴落在脚下的草地上……
就那样,原本绿色的草地突然之间变得血红一片。
而这片血红一点点晕染,很快周围的草地都变成了血色。
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整个世界,寂静而可怕。
她就那样看着周围,听着不知道哪儿吹来的风声,夹杂着一个孩子的哭声,整个人陷入奔溃。
她捂住耳朵,不想去听,不敢去听,可是那些风声,哭声,还是不听的往她耳朵里钻。
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
……
“暖暖……暖暖……”
一阵柔和的声音就在那时传来,时暖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一点点的清明,很快一个男人英俊的脸镂印在她的眸子里。
她的睫毛微抖,满头大汗,男人正轻轻的,很温柔的为她擦汗。
她的薄唇动了动,轻轻喊了一声:“……二叔?”
宋衍生“恩”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但他嘴角还是牵起一个柔和的淡笑,说:“是我……”
时暖眼眸瞬间酸涩,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那么滚滚而下,她伸出双手,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喊了一声:“二叔……”后,就在他的肩头痛哭失声……
宋衍生轻轻抱着时暖瘦弱的身子,微颤的睫毛下有湿润闪过。
他克制住情绪,拍着时暖柔弱的后背,柔声说:“暖暖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时暖继续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
梦里面那可怕的场景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而梦里面,宋衍生不在,他不在,她找不到他……
时暖想到这里,眼里的潮湿抑制不住,她不知道,就是觉得很悲伤,很绝望……
有种身体和灵魂被抽走的感觉,她很想哭,克制不住的想哭……
……
因为宋衍生突然离开,余瑶本打算在安山上静养两日的计划也被取消。
中午在山上吃了一顿斋饭后,就打了电话给老张,让他来接她下山。
一直到余瑶回到老宅,才听闻时暖失足落水的事情,她微微眯眼:“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
“据说是看什么资料时,资料被风吹走,为了这些资料才……”
余瑶抿了下唇,吩咐道:“备车,我要去医院看看!”
不管余瑶如何惧怕和担忧时暖会害了自己的儿子,但是时暖现在是她的儿媳,这是不争的事实。
儿媳落水正在住院,她作为婆婆的,总要去看看的。
宋衍生在病房一直陪着时暖,时元博和李桂蓉也在医院不敢离开一步。
时暖醒来后,时元博进门看了时暖一小会儿,时元博只说了一句话:“暖暖,爸爸对不住你……”
时暖眼眸微闪,她自然知道父亲不可能告诉宋衍生自己落水的真实原因。
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告诉。
她的确不喜欢时娇娇,但也知道若是宋衍生知晓自己是跟时娇娇发生冲突落水的,哪怕先前那个事情不是宋衍生做的,他也一定有能耐彻底毁了时娇娇。
时娇娇毕竟是父亲的女儿,她最想做的还是跟她划开关系,进水不犯河水,并不想和她闹到这样的地步。
时娇娇但凡聪明一点点,也该明白自己欠着她一个人情。
听闻余瑶到来,宋衍生立马出去迎接,时暖觉得很不好意思。
今早上宋衍生还说跟余瑶一起去安山清修,现在因为自己,两个人都纷纷赶回来了。
这还真是她的罪过了。
没多久,宋衍生便扶着余瑶进来了,时暖作势要起身,喊了一声:“妈……”
余瑶连忙抬手阻止了,说:“身体弱,就先躺着吧,瞧瞧,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时暖垂下眸子,不知道怎么说。
余瑶在床边坐下,又是看了时暖几眼。
时暖面色依旧很苍白,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孩,余瑶看着到底是心疼的。
若是儿子不是那么偏执,她也不会对时暖有什么偏见。
可她也十分清楚,这份偏见的主要缘由,是儿子,时暖是没有什么过错的。
余瑶伸手握住时暖的手,轻声询问:“中午吃饭了么?都吃了些什么?”
时暖说:“吃了的,在……在妈您来之前,二叔买了饭菜给我吃!”
余瑶点点头,说:“今日我来的匆忙,等明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儿补汤,你这身子,还是需要多补补才是……”
时暖说:“谢谢妈……”
宋衍生站在一边看着余瑶,此时此刻的余瑶,在所有人面前就是个和蔼慈祥的长辈。
可是偶尔,她又有许多想不开,宋衍生没有别的希望,只希望母亲可以不要执念,想开一些东西。
对他怎么样无所谓,至少对暖暖,不要再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时暖和余瑶聊了会儿天,就跟宋衍生一道出去了。
医生说过现在的时暖需要多多休息,两个人也不方便打扰了太多。
时元博和李桂蓉一直在外面等着。
余瑶甚少见到时元博,对李桂蓉,也是喜欢不起来。
余瑶跟余都是远亲,这个远亲,是真的远,因为若是不网上追究两三代,他们之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李桂蓉是余都的亲表姐,这样算的话,余瑶和李桂蓉,也算得上远亲。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