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不想要瑾儿了?”
黄瑾儿神色终是变了,猛的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黄氏,仿佛怎么也没想到会从黄氏嘴里听到要将她送回京城的消息。
什么叫这里没她看得上的人家,什么这里太小不比京城到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官?什么叫浪费她的青春年化,耽误她的终身大事?
黄氏这分明是在明晃晃的说她贪慕虚荣、不务实质,说她好高骛远、不识好歹,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她心思太大、不守本分……
这一刻,黄瑾儿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是愤怒与恨意,凭什么谁都可以这般轻贱于她,凭什么谁都觉得她配不上更好的追求,只能甘于普通与平庸?
难道就因为她只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难道就因为她没有投得一个像贾如这般的好胎?
所谓的出身到底算个什么,这些会投好胎的人一个个凭什么都能高高在上的对她说三道四、横加指责?
她不过不想泯灭于平庸,不过是想追求一个属于自己的更好的未来,这有什么错?
除了不曾投个好胎,她样样都不输于贾如,不输于那些所谓的名门贵女,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就非见不得她?为什么连黄氏都要横加干涉死死地想将她按在所谓的属于她身份的位子上?
想到这一切,黄瑾儿是真真正正的觉得委屈无比,连戏都不用再做,眼中的泪水就那般似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姑母,是不是瑾儿做错了什么惹姑母生气了?”
她哽咽着,伤心无比地说道:“惹是瑾儿做错了,姑母告诉瑾儿,瑾儿一定会改的。不论姑母想如何罚瑾儿都成,只求姑母不要把瑾儿送回京都,不然的话瑾儿还有什么颜面再见祖母?当初祖母……”
“没错,你的确做错了。”
眼见黄瑾儿哭求的同时竟然还将远在京城的母亲拎了出来,黄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面色颇是冷硬地说道:“瑾儿,你心中应该清楚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若非犯了大错,便是凭着母亲当初特意让你带给我的那封信,我也会格外容忍、善待于你。只可惜,到了现在你还在与我虚与委蛇,当真让我失望到了极点。”
黄氏本就不是那般优柔寡断之人,在决定把事情彻底摊开来之后,便没想过再让黄瑾儿有那左顾右盼、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糊弄的机会。
她也不等黄瑾儿出声反驳,更不在意对方听到这番话后是何等的神情,就这般毫不避讳的扯破姑侄之间的那层遮羞布,将应该说的通通道了出来。
“因着你祖母的关系,我这当姑母的自认为向来待你不差。从你来北疆住进贾府开始,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一切,我也好还是贾家也罢,都不曾亏待过你半分。莫说与府里其他的姑娘相比,就是对照着如儿的标准,也丝毫不曾逊色。但很显然,在你看来,似乎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并不能够令你满意。”
黄氏看着黄瑾儿那张越来越陌生的脸,沉声说道:“如果只是这般,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每个人所认为的好本来就不是一样的。可问题是,做人多少得有些良心,得有一定的底线,得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姑母,不是这样的,瑾儿从没觉得有什么不满的,瑾儿不知姑母为何会这般想,姑母,瑾儿真的……”
黄瑾儿此刻心中当真惶恐慌乱得很,连带着脸色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变得苍白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黄氏会突然这般直接的翻脸,会丝毫不顾祖母的叮嘱,不顾她们之间的姑侄之情,竟这般赤、裸裸的把那些本不该摊到明面上的东西毫无征兆的砸向于她。
这算什么,这么快便要与她算总账了吗?
若是黄氏以及整个贾家明着同她翻脸或者断绝掉关系,那么将来不论她是留还是走,恐怕都将举步维艰。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就这般变得无法挽回,不能连黄氏这唯一能够抓住的亲情牌都失掉。
可惜,她的辩解之词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刚开了个头便直接被黄氏给打断掉了。
“你完后再好好想想当如何吧。”
黄氏直接抬手没让黄瑾儿说下去:“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我们不曾提便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不说只是觉得无伤大雅、无关紧要,也不想让你觉得我们对什么旁的企图,所以才一次次的包含宽容着你。”
“你来王城后你背着我们私下做生意、交朋友拓展人脉,不管是借贾家的名头还是利用贾家的资源,我们都不曾说过你半句,更不曾当着你的面提过一次,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你做你想做之事。单凭这一点,你能违心地说我这做姑母的对你不好?贾家对你不好?”
“可你又做了些什么?你二表姐对你没得说吧,可她的亲事你敢说没有从中挑拔搅和?你到底想做什么心中可是清楚?还有你四表妹,从一开始她对你不好吗?又何曾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呢?却在私底下总是寻着机会给她下绊子,这一点我不曾冤枉你吧?还有你……”
说到这,黄氏却是不由得按了按有些疼的脑门,却是摇了摇头没再一点点的挑开来说下去。
她叹了口气,皱眉继续说道:“算了,如果只是这些倒也罢了,我顶多也就是当你多点小心思,后宅里的一些小争斗之类的便是让她们吃些亏也只当是长个教训。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