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顾采宁颔首,“姓陈的在这里有权有势,我们一时半会也动不了他们。那就随便他折腾去吧,反正只要他敢再对我家里这些蛇蛋做点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没错!这些蛇蛋现在就是我的命,它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和他拼命!”张元立握紧拳头用力挥舞几下。
不过,陈旭冉在和他们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后,这个人已经老实了许多。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有再出来找事。
在这期间,顾采宁和高风还又请人把那四五十亩麦地给翻了一遍,浇上水后,再种上稻子。
这中间地里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
一天早上,顾采宁和高风一起挑着秧苗,正打算去水田里种下,忽然听到前头几十步远处有人在扯着嗓子的骂。
顾采宁一听,她就转头对高风说道:“是你娘。”
“我听出来了。”高风点点头,“好像是她家地里的水渠被人改道了,现在地里没水,所以在骂呢!”
顾采宁顿时明白了。
村里的地都分在一起,而贯通起这上千亩地的是澜河的另一条支流,村里俗称就叫双柳河。每年春末夏初的时候,双柳河里河水上涨,家家户户就从双柳河挖渠,把河里的水引到地里来。只是河水就只有这么多,这家灌多了那家就少了。于是,田地相邻的两家人经常会为了灌水的事情吵架。
不过田氏手头的田地不少,之前好长一段双柳河边上地都是她家的,所以这些年她引水灌地从没出过问题。
可是这一次,却突然出问题了!
田氏在那边叫骂着,村里人听说了消息也纷纷赶过去看情况。然后就看到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他赤着上身,下面就穿了一条洗得发白的棉布裤子,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的来到田氏跟前:“你瞎嚷嚷个什么呢你?没错,这水渠就是我改道的,有问题吗?”
“好你个周老八,你好好的自己不挖渠,改我家的水渠是什么意思?”田氏立马破口大骂。
周老八却咧嘴一笑。“这不是顺便吗?正好这里有现成的水渠,我干嘛还要自己动手?高大婶子你也别着急,等回头我家地里的水灌满了,我肯定就把水渠给你改回去!也就这两天的事,你等等就过去了。”
“凭什么?这是我家的水渠!”田氏怒骂,“现在你赶紧就给我改回去!”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伸手去抓周老八,要拖着他去改水渠。
结果没想到,周老八随手一推,直接把她给推搡得倒在地上。
“你个臭婆娘,我给你点脸,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真当老子好欺负的?”
田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更气得不行。“你你你……你占我家水渠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老子就占了怎么着?”她凶,周老八比她更凶。
人高马大的男人直接两步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田氏身上,立马吓得田氏一个哆嗦。
田氏顿时一个哆嗦,一时说不出话了。
周老八则是冷哼了声。“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家这两块地离双柳河近,边上还有现成的水渠,你以为老子会买你家这两块破地?这地既然给老子买了,这水渠老子就要用,你敢再多说一句试试?再说一句,老子保管叫你家剩下那些地今年都灌不上水!”
田氏被吓得呆呆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乡亲们见状,他们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起来。
“真是造孽哟!你说田氏她好好的,原本手下一片地全是他们家的,这水渠她爱怎么用怎么用。结果现在好了,她把取水最好的地方卖给周老八,这不是等着被人抢水吗?这周老八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咱们双柳村一霸啊!他叔叔在镇上开脚店,和里正关系铁得很,就连村长都不敢得罪他呢!现在就一个田氏,她也敢和周老八斗?”
“这也是她自找的!谁叫她闲的没事干,又是给那个窑姐买母羊,又是给人打银镯子的?那些可都是钱呢!她手头又没多的钱,就只能卖地了。而且他们又要脸,觉得之前把地卖给风哥儿他们太丢人了,这次就连村长都不告诉,偷偷的在村里找人家,结果找来找去就找了周老八。结果现在好了,他这两块地卖得可真是好呢!”
……
听着大家的对话,顾采宁就把这里头的门道都给摸清楚了。
她立马回头冲高风笑笑。“看来上次咱们用翠翘换了她手下二三十亩地,这事给她的打击很大呢!现在她宁愿悄悄的把地卖给村里的恶霸都不肯让咱们接手。不过现在,她自作主张的下场来了。”
“随便她。”高风冷冷吐出这句话,随即转身就走。
他的步子跨得格外的大,而且脚步落得也格外的重,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顾采宁无奈低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家名下这些地,大都是他出卖苦力换回来的,结果田氏却还想方设法的防着他,现在竟然还偷偷把地卖给别人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大。
现在,他是看到这一片地都心塞。
顾采宁回头看看那边,周老八对田氏威胁恐吓一通之后,直接扬长而去。
田氏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自己才吸吸鼻子,然后拍着大腿哭骂起来。
可乡亲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