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
“小!小!小!”
夜深时分,晗光殿内,传来阵阵激烈的高喝声。
祁凰盘着腿,撸着袖口,盯着面前的三颗骰子,一脸紧张。
玉符半蹲在地上,吞了吞口水,猛地拿起倒扣在地上的笔筒。
“哇!是小!我赢了我赢了!”看到骰子的点数后,玉符高兴地欢呼起来。
祁凰一脸挫败,郁郁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你赢,真是奇怪了,我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赌技,怎么到你这就不管用了。”
玉符才不管她管不管用,探出手来:“主子,愿赌服输,您可不能赖账。”
祁凰抓起桌上的最后一颗银锭,丢到玉符手里:“拿去拿去,我这人一向言而有信,还能欠你不成?”
玉符喜滋滋抱着银锭,脸上都要乐开花了。
“啊——”打了个哈欠,祁凰站起身:“困死了,明天还要去典狱司上值,你去收收一下床铺,我要睡觉了。”
“是,奴才这就去。”赢了钱,玉符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干什么都有劲。
推开偏殿的门,刚跨出一只脚的玉符,又把脚缩了回来:“主子,您瞧外面是不是点了很多灯?”
祁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殿门走来,探出头,随意朝外一瞥:“点什么灯?”
这一瞥,顿时吓出她一身冷汗,瞌睡虫也立马被全部驱散。
那些明亮的光点哪里是灯,分明是一支支的火把。
砰地一声,她将殿门阖上。
晗光殿地处偏僻,一般情况下,巡逻的士兵是不会巡逻到这里的,可她方才清清楚楚看到,有数不清的火把,正在朝她这边移动。
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她收留凤凤的事情暴露了?
来不及多想,眨眼间,举着火把的侍卫,就已经到了晗光殿前。
更令她不安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竟然是梁公公。
玉符也察觉到不对,慌得六神无主:“主子,好像出事了!怎、怎么办?”
祁凰看着他,用力在他肩上一拍:“慌什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跟平时一样,知道吗?”
玉符颤抖着点头:“知、知道。”
祁凰拍拍他的脸颊,“玉符,你是我身边最得利的下属,别给我丢脸!”
一听最得力的下属,玉符立刻挺直了腰板:“奴才明白,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好了。”她放开他,深吸口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主子,您要做什么?”玉符见她伸手推门,紧张问道。
“不管做什么,反正不会是自投罗网。”说着,大步而出。
梁公公揣着手,端着拂尘,站在晗光殿的正前方:“进去给咱家搜,一定要把人搜出来。”
“梁公公,你这是何意?”祁凰站在殿门前,高声道。
看到祁凰,梁公公笑得不阴不阳:“七殿下,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祁凰冷笑:“原本打算睡了,可公公搞出这么大阵仗,我还怎么睡?”
“也是,殿下做贼心虚,自然是睡不着的。”
面对梁公公的咄咄逼人,祁凰始终平静:“做贼心虚?梁公公是在说本殿么?”
“殿下以为呢?”
“梁公公一定是在开玩笑。”
“呵呵呵……”梁公公笑得阴森至极:“开玩笑么?待明日到了皇上面前,您就知道,是不是开玩笑了。”说完,一挥手:“还等什么?赶紧去搜!”
祁凰眉心一拧,喝道:“梁公公,谁给你调动京城守备军的权利!”
梁公公抬手,掌心握着一枚令牌:“殿下,这下您该没话说了吧?”
祁凰眼瞳一缩,没错,那青铜色的令牌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蛟蟒,的确是守备军主将的手令。
“此事咱家已禀报四殿下,若非有四殿下的授意,咱家也不敢擅自调兵,来捉拿你这心怀叵测的逆贼!”
梁公公说得煞有介事,祁凰陡升不安:“逆贼?公公可是在说本殿?”
梁公公冷笑加大,毫不掩饰眼底的恶毒之光:“殿下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
“这话该由我来问公公你吧?”
“七殿下,您再怎样挣扎也是徒劳,那个女刺客自己都说了,她是受殿下所雇。”
女刺客?
祁凰完全不理解梁公公的话:“什么女刺客,我根本不知道。”
“七殿下,你还要装傻吗!”梁公公伸手朝她一指,摆出肃然之态,义正言辞道:“阖宫上下都知道,您与淑妃娘娘结怨已久,上次娘娘教训了一下您的婢女,您就怀恨在心,竟然派刺客谋害娘娘,您这番居心,当真险恶!”
派刺客谋害淑妃?
听着梁公公的指摘,祁凰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虽讨厌淑妃,却不至于派人去杀她,况且,她也乐得看淑妃和胡贵妃狗咬狗,为后位争个你死我活,没事干,她冒着风险,给胡贵妃做嫁衣裳,疯了不成!
“还不快去搜?”梁公公对被祁凰拦下的侍卫道:“再等下去,刺客就跑了!”
祁凰知道自己拦不住,只能让开路来。
但愿玉符够机灵。
“梁公公怎知刺客就在我这晗光殿?”祁凰站在殿门前,目沉如水,看不出丝毫紧张。
梁公公道:“自然是亲眼看到的。”
“亲眼看到?”祁凰隐约想到什么,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梁公公看她一眼,警惕道:“七殿下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