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手榴弹,是八路军的传统优势。
因为装备弹药缺陷,我们的部队,往往难以和敌人拼子弹火力,但是,因为生产简易,成本低廉,手榴弹,常常成为战士们的主要对敌武器。
每个人都练成了投弹高手。
然而拼手榴弹,必须是近战,这就需要作战者的勇气和胆略。
近战,夜战,手榴弹战,是八路军抗日战争的法宝。
一颗颗手榴弹,迎着冲锋的敌人,甩了出去。
“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夹杂着猛烈的射击,把山坡炸成了冒着浓烟烈火的地狱。
浓烟里,敌人惨叫连声。
终于,他们吃不住劲,惨叫着垮了下去。
坡下,有一片卧牛巨石,那是敌人的临时指挥所,敌人骑兵指挥军,就躲在乱石后面。
他发现,部队逐渐陷入了绝境。
山坡上的守军,是八路军的正规军,从火力、战力上来看,绝对不是地方游击武装。而且,兵力还比自己雄厚。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再拼下去,只怕等着自己的,只有全军覆没了。
他迅速调整了部署,停止向坡上冲锋,不再和八路军“硬碰硬”,而是组织起兵力,向前冲锋,冲过那片火海,沿着山路逃窜。
一声嚎叫,敌人列成冲锋队形,向前冲去。
山上,龙一雄也迅速调整了部署,“同志们,冲锋。”
“哒嘀哒——”冲锋号从山上响起来。
“冲啊——”
战士们端着枪,呐喊着,射击着,向下冲锋。
姜水生组织起县大队的几个战士,组成了投弹队,跟着大部队一起,从坡上的工事里,冲杀出来。
“杀啊——”漫山遍野,都是喊杀声。
姜水生早已经瞅准了下面那几堆乱石,是敌人的指挥位置。
他一溜烟冲下山坡,将手榴弹投向那片乱石。
战士们也把各自手里的手榴弹,猛甩出去。
十来颗手榴弹,集中在乱石周围炸响了。
“轰轰轰——”爆炸把那片乱石四周,吞没了,浓烟乍起,灰尘漫天,石块纷飞。
一片鬼哭狼嚎。
乱石上,山路边,炸得一片血肉模糊。
敌人的指挥官,连同他的护兵、战马,都被炸碎了。
“冲啊——”战士们高举着枪,象猛虎下山一样,冲下山坡。
此时,敌人的战斗意志,终于瓦解了,失去了指挥的敌兵,不顾得再组织还击,一窝蜂地沿着山路,向前逃窜。他们拼着性命,窜过燃烧的火场,向前飞逃。
逃得慢的,被战士们追上了,展开拼刺。
骑兵,下了马,便失去了原有的威风,步行拼刺,不是八路军战士的对手。
“缴枪不杀——”处处响起这样的喊声。
不可一世的伪满蒙骑兵,终于被打掉了威风。
在漫山遍野的喊杀声中,骑兵们象被狂风吹散的落叶,在刺刀、枪弹的推动下,四散逃窜。
胆小的,举手缴了枪。胆大了,硬闯开一条路,向前逃窜。
满山路都是逃窜的人,逃窜的马,乱成一团,战士们追赶着,拼杀着。
龙一雄指挥着战士们,紧紧追赶一股逃敌。
“打——”
机关枪响了,“嘎嘎嘎——”子弹追着敌人的屁股,向前扫射,那些失去了马的骑兵们,一个个惨叫着,栽倒在崎岖的山路上。
看看几个残兵败将,越逃越远,龙一雄收兵回来,停止追赶。
此时,老虎口附近的山路上,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战士们呐喊着,射击着,把路上被堵住的敌人,分割包围,刺刀见红,一阵阵鲜血,迸洒在山路上。
“杀啊——”阵阵喊杀声,震荡着整片山路。
侥幸还活着的敌人,一堆堆地投降了。
坡上、路上,迸得星星点点,尽是鲜血,血腥气混合着烧焦的野草味,和炸药的硝烟一起,构成一种奇异难闻的战场味道,被秋风一吹,随着片片黑烟,向高空飘散。
天空,被硝烟遮蔽了。
山路上,死人死马,堆积在一起。满路狼藉。
战斗结束了。
但是战士们依然在忙乱。
他们在奔跑着,围堵着,去捉那些失去了主人,四处乱窜的战马。
姜水生提着手枪跑过来,“营长,缴获了一份文件。”
“嗯?文件?”
姜水生递过一份染满鲜血的牛皮包。
“这是从敌人指挥官身上,缴获的。”
龙一雄把皮包里的文件拿出来,匆匆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骑兵第一集团赴冀东、平西作战计划概略。”
“很好,”龙一雄高兴地说:“很重要,这是敌人的作战计划,嗯,很及时,回头我交给曾司令员。”
龙一雄来不及细看,把皮包收好,指挥着战士们打扫战场,押送俘虏,收集马匹。
除了被打死的,重伤的,逃散的,还能使用的战马,缴获了一百来匹。
战士们牵着战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看,这匹多壮啊,蹄子足有碗口大。”
“这一匹才好呐,腰细腿长,耳尖毛顺,肯定是千里马……”
马匹,在抗战时期,是重要的军用“财产”,能拥有骑兵的部队,便可称为王牌军了。
打扫了战场,部队匆匆撤退,龙一雄命令:撤向草花湾。
百十来名战士,都骑在了缴获的战马上,临时组成了一只“骑兵”,当作先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