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金一心的脸上阴晴不定,“草民……草民对香水的销售情况,不得而知……”
“金东主下过江南,自然知道江南的富庶,”李自成淡淡地道:“若是将香水卖到南京的秦淮河上……”
“秦淮河?”金一心几乎惊叫起来,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秦淮河上公子富商云集,为了捧红自己喜欢的姑娘,常常一掷千金,白花花的银子,跟流水似的向外淌,百两银子算什么?
物以稀为贵,香水乃是西宁开天辟地之物事,若是卖到秦淮河上,到时候公子富商一旦为心爱的姑娘争抢起来,就是天价也不是没有可能。
金一心又是一揖,道:“大人,草民受教了,但不知大人的香水,以何价格出手?”百两银子,那是最终的零售价格,但李自成以什么价格出售给自己,目前尚不明朗,总不能自己白忙活一回,到时候完全为他人做嫁衣。
“价格嘛……总之不会让金东主白忙活,我以五十两一瓶的价格出售给金东主,扣除旅途盘缠等费用,金东主应该有些利润吧?”李自成早已洞察了金一心的心思,“不过,金东主想要盘下香水,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知道金东主意下如何?”
五十两银子进货,百两银子出手,中间的差价是五十两,香水属于高奢侈品,体积不大,携带方便,随着其它的货物直接就夹带过去了,盘缠额外化不了几个钱。
而且,香水一旦到了江南富庶之地,并没有竞争对手,若是经营手法得当,完全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在商言商,单香水一项,利润的确可观,至少比自己的想象要好。
更重要的是,今日的香水,完全是从穆青山的嘴里抢过来的,将来李自成还有更多的物事,自己还有更多的机会。
但金一心不知道李自成要附加什么条件,便舔了舔嘴唇,道:“大人请说,只要草民能够办到,草民绝不有负大人的期望。”
“工商税,”李自成的脸上淡淡一笑,空谷深崖般一尘不染,“我打算在西宁征收工商税,所有的工商业一律纳税,金东主能否带头支持?”
“工商税?但不知税率如何?”金一心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变色,李自成难道是要穷兵黩武、刮地三尺了?如果是这样,自己拼着不要他的香水,也绝对不合作。
只不过,李自成已经露出他的利齿,不知道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如果工商税的税率低点,自己倒可以顺水人情,至少可以借机拉近与李自成之间的心里距离,今后卫里有了好处……大不了香水的利润不要了,权当没有这类物事的诞生。
不过,想到即将到手的利润,金一心的内心不禁滴起血来。
“十五税一,和农业税完全一样,”李自成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似乎根本不知道金一心的心中的想法,“不过,若是夫妻店,年收入在三十两以下,就不用征税了,这些人养家糊口也是不易。”
十五税一?金一心心中盘算起来,刚才估算香水的毛利润在五十两,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纳税,利润至少要减去三两。
这还不是关键,如果李自成将香水的价格提高三两,他金一心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香水利润上的损失倒是不大。
关键的其它的项目,如果也是按照十五税一的标准纳税,那自己的家产……可是要凭空损失掉七八分的银子!这些可是自己和祖上数十年的辛苦所得,凭什么要交给西宁卫?
“大人,所有的货物都要纳税吗?包括家中的库存……”
“对于货物来说,只有完成了销售的,才需要纳税,”李自成的脸上依旧像是和煦的春风,“但货物没有出售的话,暂时不用纳税,而且,律法不具备涉及力,商人的家产,乃是以前的收入,并不需要纳税,也就是说,只有今年出售的货物,才需要纳税。”
如果是这样,金一心勉强还可以接受,大不了香水的利润不要了,如果能用这些利润结交李自成这种枭雄,在这边陲之地,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至少不会被穆青山比下去。
“大人,那其他的商人也要纳税吗?”金一心还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