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她……”沈明曦刚要回答，一低头，却看见叶青柠手上的伤口，不由狠狠皱眉，声音也急了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
叶青柠的伤，简直就是触目惊心。几道严重的口子，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渗血……
偏偏她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对这些伤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叶青柠抬手，不太在意地看了看，“刚刚在……在家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她还不太习惯把沈嘉宸那间旧别墅，称之为“家”。
沈明曦有点意外：“不小心？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还好。”
叶青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耽搁什么，含糊其辞地应付了句。
谁知道，沈明曦还不想放过她，又继续问：“沈嘉宸呢？你受了伤，他就什么都没说吗？”
“……”
叶青柠眼神黯然了一瞬间，微微抿唇。
沈嘉宸……他哪有什么心思，关心她的伤口。
现在，他的心恐怕都用在要不要公开他们之间感情的事情上了……
“我去给你处理伤口。”
眼看着叶青柠什么都不愿意说，沈明曦也只能叹气，离开房间。
叶青柠有些无奈，在叶妈妈身边坐下。
叶妈妈这些天瘦得厉害，连两颊都瘦得凹陷了进去，脸色雪白一片，没有一点血色。
“妈……”
叶青柠看着她，忍不住眼眶一红。
到了现在，她最希望的事，莫过于叶妈妈能够健康。
也不知道，这个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青柠。”沈明曦很快去而复返，风风火火地捧着医药箱回来，“来，我给你上药。”
说着，他就从医药箱里拿了碘酒出来。
叶青柠视线晃了晃，想要婉拒：“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到了现在，再让她接受沈明曦的好，她会觉得问心有愧。
“别闹。”沈明曦皱眉，“你的伤口在右手上，怎么自己上药？”
她竟然无法反驳。
“……”
叶青柠完全无言以对。
沈明曦拿了把镊子，不由分说地抓住叶青柠的手，拖到面前，开始一片片从她手上的伤口里，往外钳陶瓷碎片。
他做得聚精会神，睫毛低垂。叶青柠几次想要打断他，都没好意思。
“我妈，还有穆哲刚……他们俩，宣判了。”
钳出一片碎片的时候，沈嘉宸忽然开口。
“啊……”
叶青柠惊了下，手不自觉地动了动。
伤口里的碎片被扯了一下，又是一阵刺痛。
“别动。”沈明曦叹了口气，压住叶青柠的手，“我继续帮你。”
“我……嗯。”叶青柠看着沈明曦，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判得怎么样？”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希望徐玉华轻判，还是重判。
重判的话，沈明曦一定会很难过。可是，如果不重判，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苏颖……
沈明曦淡淡说：“投毒罪，十年。”
“……”
叶青柠默然。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比穆哲刚好一点。”沈明曦拿了点就帮叶青柠消毒，一边自嘲地笑，“穆哲刚他判了无期。”
叶青柠惊了下：“怎么会这么久？”
“他的罪名，可就多了去了。”沈明曦不在意地耸肩，眼底有些阴沉，“他完全就是活该。”
叶青柠无言。
的确。穆哲刚坏事做绝，被判了个无期，一点也不过分。
沈明曦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然而，他想了想，又自嘲地一笑：“算了，说这么多也没用。青柠，你最近还好吧？”
她最近的情况……不管怎么说，也称不上一个“好”字。
叶青柠垂眸，有点虚伪地笑：“我？我挺好的。”
“嗯。”沈明曦低着头，也没看出她脸色不对，“你过得好，阿姨也能安心了。”
他的话……让她有点难受。
叶青柠眼神晃了晃，没说什么。
她不说话，沈明曦也没说话。只是，沈明曦是在专心帮她处理伤口，而叶青柠则是心里难受……
“呼……好了。”
良久良久，沈明曦终于处理好了叶青柠的伤口，长长舒了口气。
叶青柠点头道谢：“谢谢。”
“客气什么。”沈明曦站起来，冲她一笑，“我去还医药箱。你在这里待着。”
叶青柠勉强扬了扬嘴角：“好。”
沈明曦也没看出叶青柠表情不对，径自离开。
他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叶青柠和叶妈妈两个人。
“妈……”
叶青柠看着叶妈妈那张苍白的脸，一个没忍住，眼眶彻底红了。
叶妈妈躺在病床上，完全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
“妈，怎么办。”叶青柠慢慢坐到地上，拉住叶妈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沈嘉宸……他不想和外人说，我们结婚的消息。”
“……”
叶妈妈仍然无知无觉。
“我要怎么办？”叶青柠咬了咬唇，“妈，我不知道沈嘉宸有什么打算……可我是他的妻子，合法的妻子啊……我、我还以为，我们俩的关系挺好的……”
说到这里，叶青柠彻底说不下去了。
他们一起面对过穆家，沈嘉宸也曾经解救过她……
这一切，在婚姻面前，原来都还不够吗。
叶青柠彻底失语，哭得厉害。
“青柠？”忽然，门口闪过一道错愕的声音